进入外门坊市,顾宣将从小赤峰采摘来的灵元果,以及刚刚搜身拿到手的那张硬弓,全部脱手出去。
等到他离开外门坊市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万六百多的银钱,从未有过的赋予。。
他的胸口,有道利器刺伤,伤口刺入的不是很深,只有浅显的一层。
顾宣在药铺贩卖贩卖李元果的时候,便顺便买了一味草药敷上,扎上了一个小绷带。
回百草院的途中还遇上余肖文,这家伙看见他胸口的绷带,脸上装作同情嘴角都疯狂龇开,都快要裂到后牙根了。
顾宣自然清楚这家伙的嘴脸,下意识地想去屋内掏麻袋,思虑了一番这还是白天怎么也要控制一点,加上自己也算有点伤,那就先攒着先。
等到第二天,他赶到药堂那边帮助于长老炼制丹药的时候,于长老看他这幅模样也是闻言而笑,说他还差点栽在一个采药人手中。
而顾宣则是提起于长老又爆了一炉丹。
混熟了点大概也不怕互相伤害了。
说实话,一个新丹方,爆了近四百多次,而而每次炸炉之后,于长老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孜孜不倦地坚持炼制。
这种任性坚持,就连顾宣也感觉不可思议。
算算看于长老平均一月炼制四次,那这近四百次的炼制上也要花费八年多的时间,一一直的坚持与试错就为了那所谓的新丹方。
弄得顾宣也是大为好奇,于长老炼制到底是什么个玩意。
奇丹?玄丹?道丹?
还是那传言中就是专于炼丹,太虚剑门九峰之一的翠绿峰也那难得一见的神品丹药?
然而每次询问都是无功而返,听到的回答都是难得糊涂丹。
哪有丹药叫这么个名字的,顾宣明白这是于长老的搪塞之语也别无他法。
他猜测这其中应该有别样的原因,只是此时他不为所知而已。
雷打不动的再一次炼丹,再度雷打不动的炸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顾宣耳膜嗡嗡作响,依然习惯。
他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耳朵,熟练地将胸前破碎的一张护身牌拍落在地。
他走到门边提起两只木桶,正转身准备离开去打扫,却听归云峰那边传开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声。
清澈响亮,高耸入云。
他抬头远望,却见太虚剑门九峰之一的归云峰后侧,一座坚石铁壁的山峦之上。
一道耀眼的剑身浑身带火,如若惊雷般划破长空,穿梭于滚滚云层之上!
顾宣看得神情一怔。
却听一旁传来于长老带着莫名意味的言语。
“这场景今年还是第一次见吧,那是归云峰的离火剑,看来阙峰主这次收的弟子不错,离火剑这么快就传下了,这如此短时间入玄道之境,就能御剑九天之上,也真是难得了。”
听着于长老言语,顾宣想到这半年,内门传出来的一个名声如雷贯耳的名字,“关枝?”
于长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错,除了那个小女娃还有谁。”
顾宣沉默了。
这天下有庸才自然就有天才,而那关枝,就属于天才中的天才。
半年前归云峰峰主阙明城外出游历,自归墟长城返回途中,路遇白阳郡途径琉江,回来时便收了个船夫的女儿做弟子。
已列为亲传。
要知道每任峰主,亲传弟子只有一位,这已然是将其当做下一任峰主看待。
起先其他长老多有异言,然而现实却是狠狠抽在了他们脸上,回宗半日,第三天那船夫女儿就归云峰锻体踏入气道一重,第五日破二重。
短短一月之内,连破四重,接下来的三个月,更是保持着平均一月破一重的惊人速度。
这等进境,在太虚剑门数千年的传承历史上也不为多见,更是一众长老惊愕不已,惊呆了无数真传弟子,内外门杂役弟子的下巴。
没想如今,更是踏入玄道之境。
相比于顾宣他那一年一重山的速度,他就是跟蜗牛一样的爬行。
人比人气死人啊,顾宣感叹。
正此时,那归云峰上众弟子又是传来一阵惊呼,顾宣抬眼望去,只见那天空之上的火剑仿佛失却控制,旋转急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坠落山涧。
只是瞬息过后,下坠之势陡然截止。
那柄火剑又似乎受到了控制,剑尖挺直,重新穿梭于半空。
姿势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像是刚学会飞行的燕子,又像小巷里步履蹒跚摇摆的醉汉。
而随时间流逝,利剑穿行。
那柄火剑剑身趋向平稳,游离穿行一节后,剑锋逆转,速度发挥到极致破空而上,直入云霄。
那惊雷之声,再度响彻云端。
众所周知,修行之路有九座山。
初境的气道九重,还只是锻炼本体,感知气感,引五脏之气凝聚,形成丹田气海,生而为真,达到初步炼化运用真气的地步。
一切还是打基础的阶段。
而入玄道之境,便可凝练真元。
丹田气海逐渐转化为液体,与初境气道已有本质改变,虽还不能长时间浮游掠空,但御剑之术亦可修行。
不二峰的剑修弟子,俱是此处入门。
那才是真正地踏入修行者的世界,虽然与其之上的丹道化道等强横境界相比,似乎依然不值一提,但那也比最低下,还在与繁杂事务间挣扎的气道弟子肆意潇洒多了。
所以眼见那凌空御剑的潇洒气态,看得下方还在气道打磨的顾宣是神往不已。
作为一个合格的穿越者,怎能不御剑而起,腾空万里,上至青冥下至九幽呢。
“哈哈别想了,你小子还差得远呢!”
一旁于老头眼见顾宣眉宇间的羡慕姿态哈哈一笑,看得顾宣白了他一眼。
然而于老头却丝毫不在意,笑呵呵地吹着葫芦喝小酒,惬意地眯上眼睛。
似乎方才炼丹失败的略微失望,都附在那柄燃烧着火焰的离火剑上直冲云霄,挥洒在琼宇之间。
剑消失了,人也散了。
顾宣也低下头,继续打扫着炼丹房内的丹炉,头上的是梦想,但脚下的依然还是现实。
他相信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那个场景铺路。
七天的时间匆匆过去。
等到他再一次准备前往药堂小土破炼丹房时,他胸口的绷带依然拆除,伤口已经长出新鲜的血肉,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然而就他去往于长老炼丹房的途中,一条山道入口,却有一人站在了山道中央,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