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妆还是为自己主动作死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因为她真的没有朱雀烧,在这方面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朱雀是实在没想到自己刚为昨夜摁住了臭徒弟的手而沾沾自喜,转个头自己也被同样操作摁住一顿输出,实在气苦。
忍气吞声地挨了一回,等到赵长河放过了她,转向唐晚妆的时候,朱雀靠在旁边休憩片刻,看着唐晚妆含羞逢迎的样子,那眼里的妖火便滚滚燃烧。
然后俯身过去一口吻在了唐晚妆唇上。
唐晚妆瞪着眼睛,人都傻了。
“小美人……”朱雀眼里闪着妖异的光,手指从她的脸颊一路下移,在那白玉般的身躯上轻轻划动:“你知道吗,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对你了,看你被弄得钗横鬓乱的样子……既然伱作死……”
随着话音,她的红唇也在下移,吻在唐晚妆娇嫩的脖颈。
唐晚妆整个人绷得紧紧。可怜大小姐平日里脑补这事儿也就是轮轮流,还真的没有想过互相之间还能搞套路的,更没想过男人居然因此更乐了。
结果在上下夹击之下惨不忍睹,真正的一溃千里。
——斗给你看,最后宣告唐晚妆完败。但作为把对方拉入战场的发起者,唐晚妆完胜。
谁胜谁负很难说,可能还要用很长的时间来验证,比如谁先生娃?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不知战斗持续了多久。
朝会时间是很早的,结束时并不晚,开战之时还能算早上,如今太阳都偏离了正中,大下午了。
时间就在这种无聊之事上几个时辰地浪费,三位贤者抱着薄被直挺挺地躺着看天花板,不知道的以为都在反省。
实际是丞相与将军都没力气了……以及,这一场双修的效果比任何一次都强大。
原本赵长河认为单从功法的互补性上,唐晚妆与皇甫情并非水火既济,这一项上三娘才是正主儿。但实操起来,发现还是很明显有的。
因为唐家先祖一直是在对流水的观测中感悟的武道,他对水的研究甚至是超过光的,唐家的所有武学修行上都有那种小桥流水连绵不尽的变化,也有姑苏太湖沉静温柔的意象,若说与三娘有什么区别,那是小桥流水与怒海狂澜。三娘哪有唐晚妆这样的细腻与温婉?反而是唐晚妆与朱雀的对照组更符合人们常规概念上的水火相冲。
于是这一波双修的交融,三个人的修行都突然提升了一小截,并且把两个女人功法上的缺点给稍微弥合了一些,好处大得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以至于完事了好久都还在回味感悟,都懒得吵架。
过了好久,赵长河才试着道:“起来吃饭?”
皇甫情懒洋洋道:“气饱了,吃不下。”
也不知道是气饱了还是吃饱了,那边唐晚妆美目瞥了过来,要说气好像是我更气,被你亲得恶心死了。
皇甫情也瞥了她一眼,懒懒道:“有些人看着可口,吃起来也就那样,不如三娘肉乎乎的舒服,也不如迟迟青春可人。”
唐晚妆简直气笑了:“那也是玄武和陛下,又不是你,你得意个什么?”
皇甫情哼哼着不说话了。确实本来想说男人瞎了眼才会被勾上,可细细一想这话不能说,因为她自己的身材和唐晚妆几乎一模一样,骂她等于骂自己。自己的优势在于腰腿弹性健美,可对方的更温润如脂,也不知道男人更喜欢那种,然而真要开口这么比却又太下贱了,算了闭嘴。
果然唐晚妆没放过她,冷笑道:“本相可从没想过,朱雀尊者会和人比谁更舒服,敢情这一生纵横捭阖,都是在抬身价嘛?”
还好皇甫情早预料要被喷这个,悠悠道:“不知道谁说的在床上斗……要斗就斗彻底呗,自己开了头,还不许别人斗啊。”
两人正开始有了针锋相对的苗头,包子同时被捏住了。
两人齐齐缩了一下,转头怒目瞪视中间的男人。
赵长河叹了口气:“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天在京师疯狂了……”
两人怔了怔,就听见门外传来抱琴的声音:“小姐,兵部遣人来报,从琅琊送来的最后一批军备已经到库。另外有几个异族人,说是奉了赵王之命从大理而来。”
两个女人都眯起了眼睛,知道赵长河刚才也没停止在俯瞰周边的锻炼,他不靠地底天穹的话看不见太远,但俯瞰整个京师动静已经没有问题了。
恐怕大家吵架的时候,他正定定地看着琅琊一骑疾驰入京、西南数人带着苍鹰飞掠而来,心中感触莫名。
给大理的信才刚刚寄出去,显然不是收到信才来的,而是前几天他找思思没找到就让灵族侍女们转达,早就已经转达到位了,思思早就命灵族驭兽师赴京,无须再等。
当一切军需具备,就意味着北伐之日的来临。
这就是赵长河在京的最后一次疯狂。
…………
事实上,原先对北伐最急切的人就是赵长河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等长生天神恢复巅峰,那带来的连锁反应可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御境二重的强敌,还会让原本有嫌隙的胡人内部被迅速捏合,各个方面都会变得更加难啃。
说得难听些,全盛的胡神四处神降杀戮,大汉就能几天之内分崩离析。人世族群之争,瞎子可不会帮你,在她眼里胡汉是肯定没有区别的。要说偏心,除非偏心他赵长河?呃……是不是有点普信了。
早在除夕刚刚抵达京师的那一天,赵长河对唐晚妆说的就是“难道我们回来不是该议军事?”
这厮其实是回来当天就想出征。
然而军事当然不是像江湖人那样拎着把刀就出门的,凡人的战争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等一切齐备,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虑,安心先过个年。
其实胡人也未必希望拖延,如果能更早两个月南下最好,那时候的大汉最是虚弱,兵马钱粮什么都缺,连官员都不够,完全是一战即溃的状态。可惜当时胡人自己也一堆事,长生天神和博额都重伤,巴图部还杵在漠南,塞北大雪、四处凝冰无论内因外因都根本打不了仗,于是只能从关陇轻骑借道,希望一战而定,可惜被化解了。
等到解决了巴图,博额与长生天神都恢复了一定程度,往南一看,大汉也同样肉眼可见地在飞速复苏。曾经就一支皇甫绍宗的万余精锐,现在可战之兵都十几万了……虽说兵马钱粮都是天下调集而来,实际内部空虚无比,但从中可以窥见将来,只要再给大汉几年,那时强盛的兵锋能让铁木尔心惊肉跳。
何况按赵长河这些变态的升级速度,再等几个月,长生天神的实力还能不能压得住他和他的女人们?谁都不敢打包票。
铁木尔不会给大汉继续复苏的时间,他也想决战。
这是一场双方都想的大会战。
正月二十二日,大汉女皇夏迟迟沙场大点兵。
“朕知道,朝野上下颇有一些声音,说朕与赵王穷兵黩武,不肯与民生息。说即使古之汉武也没这样一穷二白的非要北伐,说再休养生息几年才是道理,说我们这叫元嘉草草,说胡人才更喜欢我们如此仓皇北顾。”
“不错,这些是老成持重之言,都很有道理……然而时移世易,以往的认知在如今的世道已经无法参考。”
“如果往常大家没有直观的感受,那么刚刚二十天前的乱世榜,已是天道在提醒。如今神魔乱世,战局已是万里神降,再非往昔。赵王神降,可诛地榜,一旦胡神南来、九幽东顾,尔等睡梦之中头还在否?”
“是指望赵王如同先帝一样坐镇京师,替尔等守护?还是祷告诸天神佛,希望谁来庇佑?远在京师之外,社稷万民,谁来保全?”
“没有神佛可以保佑你。圣教自夜帝以下,化身凡俗,领袖乾坤,为的是带着我们自己守护自己。护佑山河是你我之职,不是什么神佛!若说神佛,夜帝四象俱在,我等便是神佛!”
“当今我们虚弱然而胡神正伤、神斧不存、神殿金帐各自龃龉,他们又何尝不是虚弱之时?”
“赵王孤身转战,安巴蜀,乱关中,驱波旬斩道尊,以一己之力定函谷以西后顾无忧。”
“剩下的,难道不是我们当做的事?”
“当趁此天时,奋天下之勇,发三军斧钺,踏破圣山,填平瀚海,把胡神揪下长生天,悬汗王之首于城门之外,从此江山万载,安于此役!”
“今以圣教朱雀尊者为三军之帅,率军百万,直捣胡庭。此役必胜!朕在京师摆下庆功大宴,等诸位凯旋!”
“必胜!必胜!必胜!”十几万人的呼喊,动地惊天。
赵长河皇甫情都一身戎装,左右站在夏迟迟边上,神色古怪地看她演讲动员的样子,心中不知是槽点更多呢,还是惊讶更多。
因为这种演讲叫他们来做都不会……还真特么有点煽动力,说得连他们的热血都冒出来了,别提三军将士,个个眼里都是战意。
所以说有些职务,是要天赋的……
三军陆续开拔,旌旗漫卷,向北而去。
夏迟迟站在赵长河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好久好久,才低声道:“说必胜,谁都希望必胜。但谁都知道,战阵之上,刀剑无眼,不知有多少将士要埋骨他乡,甚至你与师父……”
她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便是败了,只要你们活着,我们就有固守的能力,形势怎么都不会太坏。不要脑子一热去和人拼死,就算同归也不行……”
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朕不许!”
赵长河当众轻轻拥住她,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你相公我命硬,没有那么容易死的。等着吧,铁木尔的头颅,不久就会在你的帐前。”
“我的帐前不需要别人的头,只要你。”
皇甫情很是没好气地拄枪站在一边,我呢?怎么也是师父和后妈,你好歹给个关切的脸?我还是主帅呢……
…………
这是赵长河第一次正规化地跟随大军出征。
只不过这次的出征说多么正规化吧,其实很多宿将都很不习惯。
这可能是大家所参与的唯一的一次,十几万将士的出征没有征召民夫做后勤的,面上看去简直就像一支以战养战在敌境就食的轻骑。
大家只是不习惯,而敌人恐怕会有极为致命的误判。
无论是这边军备搞齐的时间、还是行军速度,都完全背离了往年的常理。这个时候的金帐汗国鸡飞狗跳,铁木尔心急火燎地召集各部,连想都没想过这个时候的汉军就已经跨出山海,更没想过区区几天时间就已经抵达漠南腹心、曾经的巴图部势力范围。
逐走巴图部之后,原本依附巴图、又重新倒戈依附铁木尔的漠南部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兀地就见到了汉军先锋——一支杀气腾腾每个人眼睛都红彤彤的刀客。
薛苍海和他的血神教军。
这一战的凄惨有点违背人道主义,但想必此刻在西北大漠戈壁里吃土的巴图会很高兴。
最违背人道主义的在于,这几个部族连一个逃回去报信的都没有,铁木尔甚至都不知道有人灭族了……茫茫大漠草原距离奇广无比,赵长河此刻脱离了地底天穹可看不见金帐在哪,铁木尔也同样不可能感知到这么远的距离,然而让他惊悚的是,基于本能的不安放出了苍鹰过来探探情况,却发现鹰没了。
那可是偷偷藏于千里高空的鹰,赵长河的神识已经到了这程度,连个鸟都不放过?
铁木尔在帐中沉默良久,慢慢开口问左右:“雁门关情况如何?”
“皇甫永先也率众出雁门,这是两路北伐。”
“他胆敢出雁门……哪来的底气?真以为晋北已经扫平了,没有后患?”铁木尔眼里有些不解,却又欣喜:“传令各部,按照安排行事。”
“是。”
“还有,告诉长安,这种时候他们要是还不动,那就等将来赵长河再度西顾,把他女儿抓到床上做夜壶!”
“他们还真不一定敢动……”
“为什么?”
“三天前,神煌宗长老史坚率众出山,兵进汉中。”
“厉神通……”铁木尔沉吟片刻:“那就告诉九幽,她要的乱局,岂非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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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0点,乱世书第一批卡池上线,好像拖得有点久了emmmm……
这章短了点,也是过渡章先将就将就,这几天的睡眠实在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