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对枪炮知识是一窍不通的,连历史穿越文看得都很少,实在提不出什么有益的改进。但没关系,以后怎样是以后的事情,目前来说这个火炮的水准已经够用了。当世人察觉这玩意的优势之后,自然就会继续发展下去,前提是皇帝怎么看待,迟迟显然没有这个问题。
目前还是只能算土炮,更大的发展说不定要涉及全面工业化的改变才能做到……大汉现有的生产力显然不够达成。即使够了,也不知对于这个刀剑都能有灵的世界来说是否会歪出不同的科技树。
赵长河不敢确定,也不想去提供他那半桶水的知识去引导什么,那说不定是误导,不如任由发展。
于是仅仅确定了一下排产,便心满意足地与迟迟晚妆漫步离开。
“实在没想到……我在海外时,只是个建议,对几年内能否有所进展都不抱期待,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间开花结果。”三人漫步在回城的路上,赵长河颇有些感叹。
“只要有心,这便是因。”夏迟迟笑道:“另外还因为,有人对你的吩咐特别上心,否则可没有这么快有结果。”
唐晚妆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你别说了”的央求之意。
夏迟迟不为所动,依然笑嘻嘻道:“做这事花费可不小,当时我们穷得差点官员薪俸都发不起,还拨资金到这事上,朝堂众臣都是极力反对的……户部尚书原本还能算某人一党来着,居然罕见的在朝堂上反对了某人,他倒是公心,某人脾气都不好发。那会儿真可谓与众生为敌,俏脸憋得红扑扑的样子可真好看……”
赵长河转头看向唐晚妆,唐晚妆憋红了脸不去看他。
夏迟迟背着手,悠悠道:“朕也知道,那因为是某人心中的‘陛下’的命令,怎么都要办到……半生为国,半生为你,啧,好感动啊。”
唐晚妆脸上挂不住,忍无可忍道:“谁说的,那是因为真觉得有意义才做的!再说了做决定的还不是伱!”
“是啊,只要我俩联手,就没有什么事能有阻力。”夏迟迟笑道:“很多折子你没看过,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嘛,之前卢建章授首那会儿,你的职权早就不是镇魔司首座了,做的本就是丞相之事,颇有些人上书说要立你为相。结果后来慢慢的却都不提了,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你我关系太紧密了,反而不适合再让你为相,失去了对君权的制约。”
唐晚妆倒听笑了:“他们真以为我和你一伙呀。”
“是呀,现在你我目标相同,所以看着一伙的,实际上你怕是想撕了我呢。”
“……”唐晚妆目视远方不答。
夏迟迟笑眯眯道:“怎样,明天朝会一则尊者挂帅,二则立你为相。”
赵长河忍不住插嘴:“那怎么不早在别人上书的时候就立相。”
首座不够劲,晚妆之前那披衣咳嗽时的样子,说一句丞相最够味。
这回倒是唐晚妆在替夏迟迟解释:“镇魔司总要有可靠的人接手,我若为相,一时兼着镇魔司首座还可以,长期肯定不行。”
“那现在找到了?”
“其实我属意秦定疆,虽然他偷袭过我,但那也是奉君命,事后也自觉羞愧。镇魔司本就该只听皇帝的,他做得并没有错。当然,我并无法确认他当初究竟是只听皇帝的呢,还是也有些自我野心,所以搁置观察。”唐晚妆道:“如果你们觉得他不妥,那可以让武维扬来做。你曾许过武维扬他们前程,我已经把他们都提为副手了,只不过他们的修行不如定疆,年纪也小了好几岁,合理安排还是先做副手,等以后接定疆的班更好一些。”
赵长河颔首道:“你最熟悉了解他们,自己决定就好。”
夏迟迟“哼”了一声,嘀咕:“独立王国!”
唐晚妆装没听见。
镇魔司可是她一手打造的心血,从自己还是个未成年少女的时候就参与筹建此司,和自己孩子一样,说是独属于她的势力都没错。其实就算交卸了,里面起码半数人还是只认她唐晚妆。她已经够公心了,还愿意选择一个“听皇帝的”秦定疆接班但凡有半点私心,选择的接班人只会是她的舔狗。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秦定疆受她厚恩,说不定比别人还舔……
夏迟迟气道:“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这种搞独立王国的权臣,我还主动说要立她为相!做了丞相也是奸相!”
唐晚妆还是目视远方不说话,这个奸相如果是和你男人通奸的奸,说不定还挺贴切。
瞎子觉得这个字如果用作动词,那奸相的是赵长河。
反倒是赵长河脑子里没转过这些没名堂的玩意儿,居然在劝解:“晚妆本就做的是丞相的活儿,早该给人家升职了好吧。再说晚妆和你一样被国事拖累,修行落下了,我也得考虑怎么帮晚妆提升一下。”
夏迟迟斜睨他一眼:“你还能怎么帮,不就是那点事儿。”
赵长河摇头:“不是,双修真没法直接帮人破御,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就连你刚突破的三重秘藏,也是因为你本来就差一层窗户纸,当初你所得的青龙之悟和东极道果至今都没消化,我只是以我的青龙法则帮你把它们的效果激发出来。说来你还有另一个优势,法则之悟是一回事,修行积累是另一回事,你因为龙气与信仰的缘故把这些力量转化成了修行,不刻意修炼也一直在自然增长,晚妆就少了这块,我得想想办法。”
“好吧。”夏迟迟也不多扯了,便道:“晚宴是百官之宴,没法像中午那样一家子吃的。我是必须主持,而你家晚妆往年历来都是告病不参与这些,我看百官也习惯,你不参与就更正常了。不想应酬的话你们自个回去歇着便是,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做奸相。”
两人都不说话,夏迟迟气鼓鼓地瞪了两人一眼,飞掠回宫。
一男一女站在城门外看着皇帝越墙回去的样子,天色已黑,晚风袭来,气氛忽地就有些尴尬。
唐晚妆僵着脖子半晌才咕哝了一句:“明天要跟她建个言,当皇帝的人,不是以前的江湖妖女,出行还是要有仪仗和护卫的。现在这个样子,既无体统也危险。”
本来咱俩就是仪仗和护卫,为什么没有了你没数吗?赵长河哭笑不得,忽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唐晚妆居然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又慢慢放松。
其实除了那夜在温泉之畔要了她,这之后近三个月了都再也没有过,连亲热都仅有在镇魔司里抱抱亲亲过一回,大家每一次相见都是国事。就更别提什么花前月下,漫步郊野了。
赵长河柔声道:“逛逛?”
唐晚妆垂首道:“哪有那么多时间闲逛。”
赵长河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城里走:“拜托今天是春节,再把自己当牛马也要争取个节假日的。我跟你说,那些这两天都在加班的,得额外给人家发奖金,不然我们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唐晚妆踉踉跄跄被他往城里拉,没好气道:“今天城里休市,没东西可逛的。”
“咦?”赵长河笑着看向她:“你的意思,逛野外呐。”
唐晚妆偏头不语:“我的意思是不逛。”
“那直接回房,做爱做的事?”
唐晚妆顿足:“你都什么脑子!”
赵长河便笑,拉着她绕城墙向边上走,一路走向另一边远处的村庄农田。
唐晚妆也安静下来,低着头陪他慢慢走。
唐晚妆的手历来柔软冰凉,以前还道这冰凉的触感是因为病情,现在病已大好,还是凉凉的,软软的。没别的因素,此冰肌玉骨,人间造化。
赵长河轻轻握着,却没有半点往日的旖旎,心中只觉闲适宁静。两人慢慢走着,却始终没再说话,唐晚妆怦怦跳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嘴角有了笑意。
口头再怎么说愿为君妾也不会真希望男人把自己当个妾侍,只供宣泄欲望完事。还好他历来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比以往还更好了,以往性子粗疏,并不会太细腻地体验每个人的心情,而现在铁骨之中更有柔情,他知道她要什么。
她唐晚妆要的只不过是这偷得浮生半日,在清风明月之中与爱人携手悠游林下、泛舟湖上,弹一曲清歌,看一页西厢。
往后余生,也是如此。
所有的操劳,只为了天下每个人都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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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章,妈的最近睡眠又很糟,气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