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也不会在这跟赵长河净扯淡,很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赵长河慢慢吃着泡馍,暗道这东西用来做军粮好像比做小吃更合适一点。
完了现在怎么吃个饭都会想到军粮。
正寻思怎么蹲一下戴公子套个近乎,却忽然看见他独自一人出了寺庙,一溜烟往边上街道跑了。
赵长河忙丢下一锭碎银,飞快跟了出去。
却见戴公子七拐八绕,很快钻进了一家暗摸摸的民宅,赵长河跟过去一看,赌场。
赵长河:“……”
我还当您是个去礼佛的,敢情是耐不住性子中途偷溜来赌场玩。可以可以,和老子当年旷课去网吧一个性质,只不过有点不一样的是,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赌场虽然昏暗,倒也并不严防死守,赵长河很轻松就跟进去了。
却见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女子对戴公子笑呵呵道:“戴公子今天来得有点晚。”
有别于以往所见赌坊老板娘都有点风骚样,这个老板娘倒是挺正经,穿着气质还有点小知性,逢人笑呵呵的模样看着很亲和。
戴公子似乎也和她很熟悉,还笑道:“家叔没事非要去拜佛,谁耐烦在那听光头念经,看着那群光头就不是什么好彩头,总感觉到了赌坊要被剃光头,晦气。”
“戴公子鸿运正旺,岂是这点晦气能影响。”老板娘笑呵呵问:“倒是有些奇怪,之前佛道辩难,大雁寺输了,贵人们不是不爱去了么,怎么忽然又去了。”
戴公子摆摆手:“那个新来的佛陀有点门道,妈的几句话说得我都差点想剃度,可能所谓舌灿莲花就是如此了。”
老板娘微微眯了眯眼又好笑地问:“那戴公子怎么跑这来了?”
戴公子理直气壮:“我听到他们说须戒色戒赌,老子就不干了,我戴清歌大好年华,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岂不是白活一遭?这不跑等过年啊!”
老板娘哑然失笑:“是极,那青灯古佛有什么好的。公子风华正茂,正是享乐之时。今日想在大厅热闹呢,还是去贵宾室里和人私下玩几手?”
戴清歌道:“私下有什么好玩的不和你玩,赌不过你。我去押点子去。”
赵长河差点没喷出来,剧本不对啊喂,难道不该是私底下和老板娘单独发生点什么超出赌局之外的事吗,还有“不和你玩”的?这妥妥的女人哪有游戏好玩,您应该穿到现世做个游戏玩家,男留ID女自强。
老板娘似也有些好笑:“又不是只有我陪伱赌,咱们这么多高手,戴公子都没兴趣么?或者也可以和其他赌客玩呀,挤在大厅实在不合戴公子的身份。”
赵长河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也有鬼。
哪有非要人去贵宾房私下玩的,这怕不是为了方便套话?是了,她刚才其实就已经在套话,现在怕是想更深入了解新来的佛陀是啥样的。
本以为不至于随便进了赌场就是嬴五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如今这么一看还真有很大可能是。毕竟天榜势力在背后支持,在任何一地做得最出色都不稀奇,戴公子这种有钱人选择的自然是最有名的去处。
长安这形势已经够复杂了,再来一个嬴五……乱成一锅粥了属于是。
戴清歌正在说:“你们那些高手,本公子早玩腻了,水平一般得很。”
老板娘笑道:“公子可是潜龙之列,听声辨位之类的功夫确实没几个人能和公子比的嘛……”
赵长河忽然开口:“这位公子赌术很强吗?在下倒是不信了,要不要比一比?”
老板娘愣了一愣,戴公子眼里倒是亮起了精光:“这生面孔是你们赌坊新招揽的高手?”
赵长河道:“在下初来乍到,难道这里没有赌客对局?非要赌场高手不成?”
戴清歌笑呵呵道:“新人可别太自信,输光了被李八娘脱了裤子丢出去可不好看。”
李八。
妥妥的嬴五系,还这么光明正大都不遮一下。
心中转过念头,口中随意道:“输就输了,输赢又什么打紧,过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戴清歌抚掌笑道:“好,好,就你了。”
李八眼神有些惊疑地打量赵长河一眼,笑道:“那二位跟我来。”
两人随着李八进入偏厅,外面大厅的喧闹熙攘很快隔绝,环境安静优雅,还有淡淡花香。
李八笑道:“二位玩些什么?牌九?骰子?”
赵长河扫了她一眼,笑道:“就不能我与戴公子私下玩么,一定要一个荷官?恕我直言,女荷官的话,老板娘这么正经不合适。”
李八似笑非笑:“我们赌坊可不靠那些东西吸引人。不过公子非要自己玩,倒也可以,只是必须兑筹码,不能自己用金银,否则我们没人在侧怎么抽佣?”
赵长河递过一块银子:“那就帮我兑些筹码。”
李八深深看了赵长河一眼,拿过银子走了:“公子稍待。”
看来人家也感觉出来了这客人不对劲,只剩一个戴清歌毫无知觉,还在笑呵呵问:“兄台擅长玩什么?”
赵长河压低声音:“我是你爹派来抓你回去的。”
戴清歌吓得跳了起来:“你他妈……”
赵长河摆摆手:“公子何必惊慌,瞧我这样也是看不上那群和尚的,愿帮公子遮掩。”
戴清歌吁了口气左右看看,也压低了声音:“你也觉得那群和尚不对劲是吧?咱好歹也是潜龙榜前列,玄关七重的高手,和赵长河夏迟迟打过架喝过酒,江湖灵醒非常人可比!我说那和尚不对,当然有我的道理,可我爹就是不信!”
赵长河很是好笑,是是是,你和赵长河打过架,我怎么不记得。喝过酒嘛……潜龙之宴上都在喝酒,如果那算的话,倒也真算。
口中道:“这种东西,需要证据,单凭感觉没啥用的。此前圆澄大师打的基础好,大家都很信任……”
“证据谁能有啊!”戴清歌顿足道:“以前圆澄大师诵经讲法,很多东西老子虽然不同意,但也觉得有他的道理。最关键的是人家圆澄大师讲的明心见性人人成佛,那是修心,因贴了地气,不再那么飘渺所以愿意信的人多。而这位……”
赵长河道:“这位难道不这么讲?”
“讲!他也讲人人成佛,可暗戳戳引导认知的是武力修行。见了鬼了,佛家之武难道不是卫道之用?以武成佛那不是弥勒教吗?要是再引入杀生成佛,引入欢喜极乐,那就是弥勒教在长安复苏了。我和我爹这么说,我爹说人家又没讲杀生成佛,也没讲欢喜极乐,叫我别瞎引申。可我怎么就咂摸着不对呢,时间才这么短,这经义就已经被悄悄曲解,难道时日一久就不能暗摸摸的曲解更多?”
赵长河心中微动。
别看这位憨憨的,这直觉之敏锐就无愧潜龙之列,瞎子不瞎,排榜还真不是乱排的。
毋庸置疑,当圆澄撤离长安转战襄阳之后,留在长安的僧众所迎接的新佛陀,有极大概率是……天魔波旬,至少是它派遣的下属。
戴清歌愤愤道:“你若是我爹的亲信,回头也帮忙说一说,老子宁可信玉虚,也不信这稀奇古怪的新佛陀。”
赵长河试着道:“公子以往和道家没什么接触吧?”
戴清歌道:“我和玄冲熟,倒也不算没接触。反正玉虚现在是神州第一人,名望可了不得,我就算明摆着选他,家里也没话好说。”
赵长河道:“那公子还不如直奔楼观台,就算做个样子,老爷也不好再逼你来听佛。真要怎么选,也等他们佛道辩难出了结果再说。”
戴清歌踌躇片刻:“我想玩完这一把再去。”
赵长河简直想一巴掌拍他脑瓜上,实在哭笑不得:“好好好,我陪你玩。”
赌坊密室里,李八靠在听筒上听了半晌,微微蹙眉:“这是哪来的过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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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傍晚还有。
PS2:本来随意起了个岳华峰的名字,结果刚好是西安高官,同名就算了连地方都对上了也太巧了,还是改改,后续改为岳峰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