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从韦斯莱孪生兄弟那儿套来的路线图,欧文在自己画出来的地图上比划了两下,给自己规划了一条能够最大程度上探索其他区域的路线。
至于刚才套话的办法,当然不是摄神取念,只是微表情心理学而已。作为一个魔术师,精通心理学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三楼转了一圈,欧文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午夜零点多了。
“前面就是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唔,绕过去吧。”欧文扫了眼地图,“接着在另一边的楼梯上四楼。”
即使他在以最快的效率搜索城堡,欧文知道自己今晚能找到那个该死的传真机的机会恐怕也不大。如果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来寻找,运气的因素会占据很大的比重。
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欧文通过三楼右手侧的楼梯爬上了四楼。他遥遥看了眼那条禁止入内的禁区走廊,笔直的幽暗走廊中一切都一览无余,没有传真机的踪迹。至于尽头处的那扇门,欧文并没有进去搜索一番的打算,他可不想跟一只三个头的大狗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他沿着脑海中制定好的路线漫无目的地探索着,深夜的城堡中灯光黯淡,只有走廊两旁点燃的烛火发出幽幽的橘黄色光线,仅能照亮小小一片范围,反而将光照不到的位置反衬得更加黑暗了。
人的影子在摇曳的烛光下明灭闪动着,如同拥有了独立的生命。光源无法覆盖的区域一片漆黑,时而响起窸窸窣窣的古怪动静,像是有什么怪物在往外窥视,在蠢蠢欲动。
“有点发毛啊……”欧文搓了搓手臂,忽然感觉四周的温度莫名变得阴冷了不少,有什么东西真的要从他前方的黑暗中出来了!
他顿住了脚步,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空气中的温度愈发低了。前方的黑暗翻涌着,渐渐浮现出一抹幽幽的银光,像是一团妖冶冰冷的银色火光。渐渐的,光源越来越近,慢慢汇聚成一个人的形状。
一个眼熟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似乎用高傲的眼神瞥了欧文一眼。这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幽灵女士,漂浮在离地面几英寸高的地方,长长的卷发及腰,长袍及地,容貌极美,只是神态傲慢。
“呼,格雷女士,晚上好啊。”欧文认出了这位拉文克劳的幽灵,把魔杖插回了衣兜里。
格雷女士扬了扬眉毛,似乎很少遇到半夜跑出来夜游被撞见还如此自然地打招呼的学生。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接着就要飘然离去。
“请等一下,格雷女士。”欧文快步跟对方并行,脸上挂着极具亲和力的笑意,“夜色如此迷人,要一起在城堡里游逛一番吗?”
霍格沃茨的幽灵!这个群体虽然很容易被忽视,但因为他们可以穿透墙壁在城堡内任意探索的特性,让这一群体绝对是霍格沃茨里消息最灵通的存在!
欧文早早瞄准了这一群体,不妨就从现在开始布局。不过,从冷淡高傲的格雷女士入手,貌似是选择了最高难度啊……不过,有挑战性才更有趣嘛。
格雷女士斜瞥了欧文一眼,看得出并不想理会他。她一点也不热情地说:“如果你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什么消息,那你可以离开了。”
上钩了!欧文神秘一笑,用低沉舒缓而带着引诱意味的语气说道:“当然不是,如果我想从你那里得知什么消息,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我的意思是,我懂得看透人心的魔术。”
“我是幽灵。”格雷女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简略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哪怕是摄神取念,对她这个幽灵也不好使。
“但我总有些独特的能力。”欧文举起自己的左手,对格雷女士展示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和手背,然后手指一搓,一沓特制的塔罗牌便出现在他手中,展开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扇面。
“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玩一个游戏。”欧文的语气轻盈而神秘,让人感到不由自主的放松,却又引人入胜。
格雷女士歪着脑袋看着他,泛着银白光辉的美丽脸颊上带着审视和高傲的神态,还有一丝隐藏很好的好奇。她倒要看看面前的小家伙想耍什么小把戏。
欧文放下右手拎着的手提箱,笑吟吟地把塔罗牌合起来,轻声说道:“看到这一副塔罗牌了么?你相信吗,只要是你选中的牌,我都能知道;你眼中看到的,也总会传递给我的眼中……”
“现在,请格雷女士你记住其中的一张牌。”他快速把手中的牌在女幽灵眼前展开又合拢,流畅的动作极具美感。
“记住了吗?”欧文看着对方的眼睛,“如果没有记住的话,再看几次也可以哦。”
“我记住了。”格雷女士幽幽说道。
“那就好。”欧文花里胡哨地在女幽灵面前展示了一番花式洗牌、切牌还有飞牌的技巧,-等他终于将牌合拢在手中之后,他笑吟吟地拿起背面的第一张,在格雷女士面前翻开。
“女祭司牌。”欧文用娓娓道来的语调述说着,“一位宁静、含蓄、知性而具有优秀洞察力的女性,她将会找到一位在心灵上交往至深的友人,在彼此的陪伴促进下,得到内在的无限发展……”
格雷女士始终冷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讶异的神情,眉头微蹙,看上去十分疑惑。
“那么,我们继续……”欧文把女祭司牌放回去,然后快速洗牌,然后随手将手里的塔罗牌分成两部分,将切出来的牌展示给对方看,“女士,您眼中所见,就是我所见……”
格雷女士扫了眼这张牌。
“唔,愚者吗?又是大阿尔卡那牌,真巧。”欧文一个眼神都没有瞥向牌的方向,只是盯着格雷女士的眼睛,循循善诱地说,“代表开始与终结,一成不变的生活的终结,一段新奇旅程的开始。会有人给予你惊喜,向前迈进,去拥抱无限的可能。”
看着女幽灵闪烁不定的眼神,欧文变着花样把这场魔术表演了好几次,而格雷女士此时的表情已经不只是讶异,而是开始警惕了。
这个时候,欧文合起手中的牌,将它们如同天女散花般撒了出去。漫天的塔罗牌如同飞扬的雪花,飘飘洒洒地在两人头顶翩然落下。
“你瞧,它们只是普通的牌,没有任何魔法。”
“但你在一个魔术师面前选择的牌,永远是魔术师想让你选的那一张。”欧文在心里默默道,对着格雷女士轻轻眨了下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