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右侍郎甄元出列,对陈铭的提议深表赞成。
“陛下所言甚是,如此既能招揽将才,又有战场拼杀者,实为良策。”
“只是不知这比试规则要如何细分,如何决出优胜者?”
陈铭靠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甄侍郎如此提议,可是有何想法?”
甄元皱眉略一思索,提议道:
“以臣所见,陛下以往主持过科举,选举之法别具一格,不如此次武举也效仿之前的做法。”
“文考注重选拔将才,当然应该交于韩将军,毕竟韩将军这么多年拼杀,论治军之才,无有更胜者。”
“至于武考,就效仿陛下之前的做法,分门别类,逐次选出最优者。”
周围大臣们若有所思,垂眸思量。
片刻后,大臣们左右相看,小声议论。
韩子良倒是不动声色,站在原地,等着陈铭放话。
这么些时日以来,韩子良看的很透彻,陛下有治国大才,眼界开阔,做事独树一帜,但往往有奇效。
武举一事,陛下既然有心做,必然早已想好对策,自己只管听从吩咐便是。
这时身旁几名武官出列,表述自己的看法。
“陛下,甄大人言之有理,微臣赞同。”
“还望陛下能早些开启武举,为我大夏选举良才。”
另外几人则是转向韩子良,向他致意。
“韩将军乃我大夏定海神针,武举一事还要多多麻烦韩将军。”
韩子良抱拳回礼,但并不多说。
这时陈铭轻飘飘来了一句:
“文考之事就依众臣所说,交由韩将军负责。”
“只不过这武考一事,还有待商榷。”
甄元连忙俯首:
“莫非陛下有更好的法子?”
“更好倒是谈不上,不过朕以为,战场不比其他,拼的是一股不怕死的精神。”
“光有精神却也不够,更多的依靠手中的真功夫。”
“分类甄选倒也没什么错,但战场并不拼技巧,不要命的打法依旧可以获胜。”
“所以朕认为,不用分门别类,直接开设擂台,优胜者即可晋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甄元瞬间明了。
亏得自己还是兵部侍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只会照猫画虎。
“陛下所言甚是,是微臣思虑不周。”
同时其他大臣齐声应和:
“陛下英明!”
“此事就交由韩将军负责,武考之事,朝廷开设擂台,以十日为期,决出优胜者。”
韩子良自然无不应声,陛下果真早有考量。
武举一事算是正式定下,众臣退朝后各自准备。
陈铭则进入议政殿处理奏折。
不多时,赵庭带着一名侍卫进入。
看到来人,陈铭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来人正是侍卫首领霍振,前几日派他前往查探南方隐世家族。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霍振向陈铭施礼,陈铭连忙摆手。
“快起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隐世家族姓任,多年前在南方一带经商。”
“因为受到敌对商行的迫害,家族中多人被流放杀头,家主厌倦了尘世斗争,这才带着族中多人隐蔽一方。”
“多年下来,族中人口已经出生三四代,过往的事随时间流逝,族中年轻一代多生出反叛心思,族中人心蠢蠢欲动。”
“您还记得日照寺住持吗?”
陈铭心头一跳,脑海中所有事情仿佛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这十诫会私藏桐油,果真是隐世家族的人!
陈铭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住持本名任威方,就是这任家的人。”
“他当时带领族中年轻一代,私自出了归隐地,后来惹下祸事,导致带出来的子弟尽数身亡。”
“后来被人追杀又逃回族中,被族中以违背族归,驱逐出去。”
“没想到任威方怀恨在心,临走竟然偷走了家族的桐油配方。”
“他逃走后,任家也不断派人追回,同时还有之前追杀的人尾随其后,他当年受了重伤,一路赶到京城。”
“入了京之后,竟被楚沧海所救。”
听到这里,一切谜团才算解开。
怪不得住持要对自己出手,原来竟是因为楚沧海。
这么说来,瘟疫鼠一事,以及纵火事件,都是楚沧海指使!
不过佛寺如日中天,收弟子向来讲究。
这十诫一无所有,日照寺怎么说也不会随意收下他。
难不成又是楚沧海所为?
霍振又接着说道:
“楚沧海不但救了他,还将他安排在日照寺当和尚。”
果不其然!
陈铭重重拍向案桌。
这楚沧海手伸得可真长!
“这么说来,十诫这住持的身份也是他安排的?”
霍振摇头否认:
“应当是无心栽柳,当时安排进入日照寺,也只是一个小和尚,老住持死后,他才继任。”
陈铭眸光瞬间沉了下来。
好一个无心插柳!
楚沧海纵横朝中多年,手下盘根错节,像十诫一样的人,不知有多少!
若想在顺天城生乱,真是防不胜防。
此次不过是因为有舅舅的神龙卫日夜巡守,其他人没有可乘之机。
唯有佛寺,成为漏网之鱼,这才得逞。
但舅舅身为将军,此次乃是因为登基之事,不得不全副心思放在京中守卫上。
然南楚祸患,边疆征战才是舅舅的主战场,他不可能一直在京中。
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若不早日解决楚沧海,还不知要生出多少祸事来!
禀报完,赵庭便带人下去。
陈铭一时惆怅难解,心中异常烦闷。
“韩仓,出宫!”
陈铭直接带着韩仓出了宫,准备去找曹富贵解解闷。
自从当了皇帝,陈铭越发感觉身上的担子太重。
想当初,天天和曹富贵混迹在各大青楼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
行至百纳河畔,就看到对面走来一个摇着金丝折扇,行迹猥琐的男子。
不是曹富贵又是谁?
曹富贵满腹心思尽在河道中央,连陈铭走过来都没注意到。
陈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百纳河上一艘艘巨型画舫停在水面,最近的一艘画舫上正有两姐妹靠在船边。
两人纤纤若扶柳,说话间绽出一抹笑,姿态明媚,极为漂亮。
曹富贵双眼都看直了。
陈铭折扇在他眼前飘过。
曹富贵颇不耐烦,一把挥开。
“谁敢挡小爷看美人?”
“曹兄!”
陈铭伴着笑意的声音在曹富贵耳边响起。
曹富贵猛然转过身来,一看面前人,立时满脸笑意:
“陛下!您怎么有空出来?”
陈铭收了扇子,眉间略有愁色。
曹富贵瞬间明了。
“陛下这是又有烦心事了吧!”
说完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看向前方的画舫,嬉笑道:
“正好,我今日带您去画舫听曲,走走走!”
不由分说,他便拉着陈铭向画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