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铭的架势,竟然是要一次性作十首诗!
“九公子,斗诗乃高雅之举,切勿意气用事!”
谢兴言忍不住劝慰道。
一次作十首诗,这是古往今来都不曾有过的壮举!
如果是徐子陵说出这番话,还稍微有点可信度。
陈铭,那还是算了。
“是不是意气用事,你们看着就知道了。”
陈铭头也不回的说完,就开始在纸上挥毫濡墨。
写的很慢,却很有力。
亭台上,曹富贵惊讶的张大嘴,“不愧是陈兄,一次作十首诗,那小白脸拿什么跟他比!”
现场静谧无声,大家明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心底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万一呢。
九公子身上发生的奇迹还少吗?
大约半刻钟时间,第一首诗,成了!
陈铭想都不想,直接俯身到第二张纸上,继续创作。
很多人都在好奇,第一张纸上写了什么。
徐子陵忍耐了一会,实在好奇,便走过去看了一眼。
紧接着,他的表情由不屑化作惊讶,再到震惊!
“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本以为,陈铭如此卖弄,定作不出什么好东西。
可这第一首诗,就令他瞬间丧失斗志。
无论是景还是情,他的诗,都被碾压!
见状,太师椅上的谢兴言和陈星河也坐不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起身走了下去。
看到那首枫桥夜泊,两位文坛泰斗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清一色的叹为观止!
谢兴言捏着纸的手都在颤抖,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般,喃喃自语的念着:“枫桥夜泊,枫桥夜泊。”
旁边,陈星河默默闭上了眼。
这一场,徐子陵输得很惨。
诚然,刚才徐子陵那首诗足够惊艳,甚至能够在大夏文坛上占领一席之地。
可,陈铭的枫桥夜泊赢了太多。
那么简短的文字,就从一个细微的地方,描绘出一副朦胧静谧,清冷幽美的秋夜之景。
色彩与形态,声音与情绪,无不刻画的淋漓尽致!
即便是他自己,也没有能力作出如此佳作!
两位文坛泰斗如此失态,不禁让许多人开始好奇,陈铭究竟写什么样的诗。
就这片刻的时间,陈铭作完了第二首,一如既往的想都没想,趴在第三张纸上奋笔疾书。
这次,谢兴言与陈星河几乎是同时间铺上去,拿起陈铭的第二首诗。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只一眼,他们就被深深吸引。
直至良久,二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是两尊木雕。
“唉!”
谢兴言突然叹了口气,默默看向陈星河。
那复杂眼神,陈星河瞬间就读懂了。
他的意思,分明是询问和质疑。
如果说,刚才的枫桥夜泊帮陈铭碾压了徐子陵,这首水调歌头,便碾压了天下读书人!
这样一个站在大夏文坛之巅的人,会去盗徐子陵的诗?
碍于老友的面子,谢兴言没有出声询问。
只是用了一个眼神,希望能有个解释。
“别问了,待会我亲自向九公子道歉!”
陈星河眼神无比挣扎,最终,颓然回到太师椅上。
后面的诗,他不会再看,也不敢再看!
见状,谢兴言朝圣般,小心翼翼的将写水调歌头的纸放回原处,生怕折损到哪里。
坐在太师椅上,谢兴言久久不能平静。
时间过了大概三炷香,陈铭挥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了笔。
“我的十首诗已经作完,请两位大师检阅。”
陈铭伸出胳膊,做出请的手势。
“不用看了。”
谢兴言摆摆手:“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九公子的诗超然卓绝,老朽没资格点评。”
言毕,士子们惊骇莫名。
谢兴言仿佛预料到大家会是这般表情,于是吩咐人,将陈铭的诗用一根绳子,挂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能看到。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越是学识渊博的士子,越能体会到这些诗句之中,蕴含的能量与高度。
场面混乱,有人当场就跪了下去,满脸的痴狂。
有人被诗词牵动,时而哭泣,时而感伤。
“这,这真的是你写的?”
陈铭刚刚回到亭台,就听到谢雨薇因为惊讶而变了音调的声音。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陈铭淡淡回道。
正是因为亲眼看到全过程,谢雨薇才会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
枫桥夜泊,水调歌头,春江花月夜……
每一首拎出来,都足以成为传世经典!
难怪父亲说他没资格点评,如此神作,这天底下又有谁有资格去评判呢?
“子陵,你过来。”
陈星河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呼唤着下方的徐子陵。
此刻,徐子陵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一动不动瘫坐在地上。
“子陵!”
陈星河加重语气,再度呼唤道。
这次,徐子陵有反应了,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笑容苦涩道;“师父唤我何事?”
陈星河见状,只好亲自下去将他搀扶起来。
随后,面相陈铭。
“九公子,先前是老夫鲁莽,误将真龙认成蛇,实在惭愧!”
陈星河面色肃然,拉着徐子陵朝陈铭方向,拜了下去。
陈铭纹丝不动,坦然大方的受了一礼。
“同时,我再宣布一件事!”
“自今日起,辞去白鹿书院院长之位,由副院长接任,老夫从此以后隐居山野!”
陈星河说完,一片哗然!
然而,站在他身边的徐子陵,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听到一样。
众人议论纷纷,一代大师就这么隐退,实在是大夏之悲!
“老陈啊,你这又是何必。”
谢兴言深深看了陈星河一眼,心中怅然又表示理解。
无论是谁,被陈铭这么打击,恐怕都受不了。
徐子陵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谢兴言暗暗惋惜。
从此以后,这棵好苗子算是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