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霸道极了。
冯彩屏瞪大眼睛,已忍不住道“你不能你不能”
李鱼冷酷地道“我能。”
这时,冯彩屏忽然心下一横,扑上前来,就要拿住李鱼,要挟一点红放她走。
可她想得虽然很美,但她的武功却着实差了一点劲儿,李鱼坐在榻上,微笑着看她扑了上来,又被一股大力又拽了回来。
中原一点红做事极其的稳重和妥当,他敢把这人扔在李鱼面前,定然是已把她的斤两摸透,确保她不会伤害到李鱼。此时冯彩屏忽然暴起,一点红身形更快,只一抓,就掐住了她的后脖颈,将她整个人拖了回来,重重地掼在了地上。
一不做二不休,冯彩屏已然红了眼,一点红面无表情,忽然抽出了自己的剑。
寒光森森地剑,已抵在了冯彩屏的脖颈侧。
一点红阴森森地道“你再动一下试试”
冯彩屏“”
冯彩屏不敢动了。
她也不敢再说话了。
李鱼将那肉包子掷到了她的面前,厉声道“给我吃”
可是这要求说霸道虽霸道,但说要人命,好似也不至于。
但冯彩屏的脸色却是一片煞白。
她浑身也已开始颤抖。
她死死地盯着那包子,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包子有毒。
毒,是她下的。
她的父亲虽然是已使刀而出名的,可她的母亲当年却是远近闻名的毒蝎子,她这次要行走江湖,自然而然就带了好些东西。
但凡是剧毒,一般都会有些味道,能把烈药做的无色无味,那就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冯彩屏一开始使用另一种药物,而不是能弄死人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个。
只是,她实在已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因此,她把毒下在了包子的馅料之中,又在那店小二将包子提上来的时候,偷偷在里头放了一碟味道极大的蒜,用以遮盖药物的奇怪味道。
这东西要人的命,实在快得很,只要他们稍稍松懈一些,咬上一口,这对狗男女就会一命呜呼,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心里快意得很。
却不想,李鱼这一只狐狸精,鼻子原本就是很灵的,只肖的一闻,就闻出了不对的味道。
而一点红呢,他听见了冯彩屏推门进对面屋子的动静。
他见人过目不忘,又特别注意了一下冯彩屏,只肖的一眼,他就能大概估算出这个人的身量和体重,走起路来的动静,自然而然也能分得清,这客栈里一共也没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他若是连这个都认不出,这么多年那才是白干了。
而他起码懂得七八种分辩毒物的法子,这冯彩屏下毒下的实在拙劣,以蒜泥遮味,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呢
他早对这冯彩屏起了杀心。
冯彩屏已吓破了胆子,再也没有任何大小姐的风范了,不住的哭喊着,李鱼坐在上首,冷冷地看着她,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冯彩屏的嘴巴紧紧地闭住,似是个哑巴。
她的想法那样恶毒,她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还要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
可若是要她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她一下子便不敢说了。
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见不得人,一旦说出,今天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是,事到如今,说与不说,难道还是她说了算么
一点红已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一个杀手,当然也是需要情报的。
这些情报,有的是花钱买来的,有的则是用一些特殊的刑讯技巧换来的。
他起码也懂得十七八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法子。
他只把那冯彩屏往一边一提,把剑往一边一丢,半蹲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指。
他的手指发出一阵令人牙酸声音,而很快,这屋子里也响起了冯彩屏那令人牙酸的惨叫声,伴随着这阵惨叫声,还有一声声地骨头脱臼声。
他是顺着一个个小的关节缝去拆开她的。
这脱臼之痛,大关节还尤好忍受,尤其是一个个的小关节,那简直是宛如万虫蚀骨,痛不欲生。
一点红眯着眼,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好似在做一件令人厌烦的工作,冯彩屏的手和臂自然也是很美的,手指纤纤如葱管,手臂洁白如玉臂,只是这一切落在一点红的眼中,就好似只是一堆烂肉和骨头。
冯彩屏在他心中,当然也已变成了一堆烂肉和骨头
他的手上下游走,不紧不慢,一步步顺着来。他的内心实在是险恶得很,卸下一个关节,只等着她享受完这一刻的苦楚,等到她冷汗连连,稍有平复之时,再去卸下一个关节,只让冯彩屏一刻都不得安宁。
这种非人的折磨,本就很少有人能撑得住的。
只卸了一只手,那冯彩屏便已近疯狂,大声喊着,叫他们给她一个痛快,快点杀了她。
李鱼全然好似没听见似得。
而一点红的神色悠闲得很,好似他不是在对一个人施加酷刑,而只是在逗一逗鸟雀。
这简直就已是地狱般的景象了。
中原一点红是个心极其狠辣的人,他若不想放过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死得很惨。
而李鱼呢
她虽然看上去很良善、很温柔,像是一朵随时随地都会动恻隐之心的白莲花,可她实际上却是一只睚眦必报的野狐狸,这冯彩屏与她无冤无仇,却接连两次要害她她巴不得这人死得更惨些呢。
冯彩屏已奄奄一息,也没等到李鱼的怜悯,她怒火中烧,恶狠狠地骂道“你你这蛇蝎心肠我都已这样了,你还能看得下去你竟还能看得下去”
李鱼凉凉道“你想害死我的时候,怎么不问一问自己这话呢”
冯彩屏面色扭曲,大骂道“你你该死你这淫妇无花看错了你,你早该去死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拉你下地狱去贱人”
李鱼神色微动“无花”
冯彩屏尤在疯狂地咒骂,她双目赤红,已然疯狂,大骂道“你以为无花留了玉佩,就是看得上你你错了哈哈、哈哈哈,无花早把你在榻上的风采写成了册子,要传给世人都观赏观赏呢,你这万人啊”
一点红听不下去了,直接卸了她一整个胳膊。
李鱼从怀中拿出了那块玉佩,神色若有所思。
她问“这是无花的玉佩”
冯彩屏痴痴地盯着那玉佩,好似已崩溃了。
李鱼在她面前晃了晃,道“你想要么”
冯彩屏喃喃道“给我、给我”
李鱼嫣然一笑,又把玉佩收回“我才不给你,你且在地狱里去想着吧。”
冯彩屏大怒,恨不得扑上来撕碎李鱼的脸。
她好似都已不是人,而是一种寄生在人身上的怪物了。
这或许就是名为嫉妒的怪物。
一个女人,在长久的驯化之中,只敢对着女人更苛责,明明是男人辜负了她,她却能给自己的男人找出一百八十条理由来,又给女人身上连泼一百八十桶脏水。
许多人就会说“女人最爱为难女人。”
但,若不是整个社会把女人逼到了只能在一亩三分地里斗来斗去,只敢怪罪女人的地步,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呢
冯彩屏还是个江湖中人,本应该潇洒一点的。
她是个傻而恶毒的人。
但那无花,却是一个纯粹的恶人,清醒的恶人。
碰上一个冯彩屏,竟有幸知道了自己要找的仇人的真实身份,这不得不说,还真是好事一桩。
李鱼盯着冯彩屏,忽然慢慢地道“你以为我是无花的情人”
冯彩屏冷笑道“情人你算个什么东西狐狸精”
李鱼“”
真实身份忽然被道破,一点红还在跟前,她有一瞬间心虚了一下,又立刻觉得有点愤怒。
狐狸精怎么了我们狐狸精个个漂亮良善,比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呢
她的俏脸一沉,冷冷道“无花算个什么臭东西,能配得上我牛自己手中抱着块臭石头,还拿他当宝贝,眼瞎心黑,可笑至极”
冯彩屏像是个被菜刀剁了尾巴的鱼一样,在地面上猛地扑腾了两下,好像想上来和李鱼薅头发扯头花一样,一点红非常适时,一脚踩到了她的背上,顿时把她踩得口吐鲜血,浑身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冯彩屏恶狠狠道“你你胡说八道你有了无花,你还找别的男人,你这你这”
李鱼道“贱人是吧”
冯彩屏咬着嘴唇,不肯说话了。
李鱼冷笑一声,只道“无花算什么东西,能同我的红哥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