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仔细看过了所有的账本,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让仆从把成珞婕叫了进来。
成珞婕一听到冷羿叫他,芳心窃喜,赶紧的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起铜镜看了看,自己觉得满意,这才来到了冷羿屋里,依在门框上瞧着他:“叫我有事?”
冷羿走过去,看了一眼门口没人,揽住她的小蛮腰,吻住她的香唇。成珞婕立即两手环抱住她的脖颈,回吻着,将高耸的双峰紧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只可惜,冷羿很快就放开了她。成珞婕立即知道,冷羿叫她来,不单单是想亲她,肯定还有任务。便整了整衣衫,面泛桃花,低低的声音:“那珍宝有线索了?”
冷羿摇头:“我上次就说了,这两件珍宝,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要不然,被一锅端了那不就惨了?所以,巴州应该不会出现第二个珍宝,咱们只有静等消息,等查访柯强的下落,还有与董泽有关的人员,找到初步线索之后,咱们才能继续查访下去。现在朝廷把我放在这肯定不会有第二件珍宝的地方,我是无能为力的。”
“那我禀报上头,把你调任到可能出现珍宝的地方去吧?”
“调任哪里?哪里可能出现珍宝?”
成珞婕哑口无言。
“这种查访不说我们能做得了,也不需要我们去做,这个必须动用大量的人员进行明察暗访,才能摸到线索。有了初步线索,朝廷一定会把我调去的,我们等着就是了。”
成珞婕点点头:“没错,——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查珍宝没线索,咱们不能坐着什么都不干啊,我现在还是巴州的通判,还必须为巴州做点事情才行。”冷羿道。“现在我有个案子,需要人去调查,但是我不方便动用衙门的捕快。因为我推测嫌疑人应该就是衙门的人,只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担心会打草惊蛇,所以让你帮我去调查。”
“行啊。你说让我怎么查吧?”
冷羿凑到他的耳朵边,轻声嘀咕了一番话。成珞婕连连点头。
三天后,冷羿拿着账本,带着成珞婕还有衙门捕快,来到了仓库。户房司房陪同着,两个司仓还有剩下的看守都非常紧张,因为官老爷对案件不能侦破时,会拿相关书吏、皂隶打板子立威的。虽然没有见过这位通判这样做,但是并不代表它不会这样做。
冷羿捧着手里的账本,目光一一扫过面前垂而立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两个司库中的一个身上,冷声道:“贺坚,你还不把如何偷窃赈灾粮的事情说出来,难道还要本官用刑吗?”
那名叫贺坚的司库。顿时脸色煞白,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大老爷,小人冤枉啊,小人没有偷窃过赈灾粮,请大老爷明察!”
“没有?”冷羿冷笑。掂了掂手里那本账本,道:“别以为你手段高明,本官就抓不到你的狐狸尾巴!”他慢慢翻开账本,翻到其中一页,递了过去,道:“这页开始,到后面几页登记的联化县领粮的出仓情况,是你写的吧?”
贺坚跪爬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忙两手乱摆,道:“不是!真的不是小人,”一指旁边那个司仓,“是老刘头写的。后面落款是他的名字。”
老刘头凑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没错,是我写的,日子没错,那天我当值,贺坚休息。那段时间日夜放赈灾粮,非常忙,我们两轮着当班。”
冷羿摇头道:“这不是你写的,而是他模仿你的笔记写的。”
老刘头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道:“没错啊,这是我的笔迹。”
“如果是你,那你就是偷窃赈灾粮的盗贼!因为这几笔账目不对!”冷羿从成珞婕手里取过两本账本,翻开,递给老刘头道,“这是我让人调取的联化县他们领粮和放粮食的两个账本记录,我进行了对比,明显不是你们账本上的这个数,相差的数字,正好是失窃粮食的数字!”
老刘头一看之下,果然如此,吓得咕咚一声跪倒,白着脸道:“大老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偷的啊。小的没有偷窃赈灾粮,小的可以誓!”
贺坚怒道:“好你个老刘头,原来是你偷窃了赈灾娘,害得我被冤枉,你还不从实招供,把赈灾粮运到哪里去了?”
冷羿瞧着贺坚,也冷笑道:“没错,你还不从实招供,把赈灾良运到哪里去了?”
贺坚吓了一跳,道:“大老爷,不是我,是他啊,他都承认了,那几页的账目,都是他登记的,与小人无关啊!”
冷羿把账本递给老刘头,道:“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你的笔迹?”
老刘头又好生仔细看了一遍,苍白着脸道:“真的是小人的笔迹,只是,小人都是据实登记的,跟对方进行了核对的,没有错账啊。小的真的没有偷赈灾粮啊。大老爷……”说到后面,话语都在颤。
冷羿叹了口气,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你很老实,很不错。你被人设了圈套还不知道。他估计一直在模仿你的笔迹,就是想搞鬼。因为需要模仿的只是你的签名和你填写的数字,模仿的内容不多,对于一个老笔杆子来说,不太困难。但是,百密一疏,他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冷羿这番话明显是说给贺坚听的,贺坚全身一抖,道:“大老爷,小人没有,没有模仿他的笔迹啊,他自己都承认了,那笔迹是他的,不是小人写的啊。”
冷羿翻到最前头的那一页,道:“那一天是老刘头当值。这个没错,只不过,那天领粮的很多,老刘头登记了很多页,而你只重新仿写并篡改了其中数页的内容,因为你不敢偷窃这么多,生怕被当场现。你只把其中几页抽出来。用后面空白页换上,然后重新誊抄,但是把数字改了。改大了,后面模仿老刘头的签名,这样。就算被现了,也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与你无关。”
贺坚忙道:“小人没有这样做啊,这笔迹他自己都承认了,自然就是他干的,与小人无关啊。”
“证明你誊抄的确不太容易,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个办法。”冷羿指着账本上的笔迹道,“喏,这几页经过誊抄的字迹。跟前后老刘头亲自写的字迹虽然非常相似,但是,墨却是有一些区别的。这几页的墨,虽然浓淡都差不多,但是。墨的质量不一样。——仿写的这几页用的墨,外表上看,跟其他页的墨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笔迹用的是一种名贵的松烟墨,里面参有很少的的金粉。拿起来,在太阳底下侧着观瞧,就能看到淡淡的点点的金光。其他纸张是没有的!——你们都看看吧!”
冷羿把账本递给司房等人,都拿起来在阳光下侧着观瞧,果然有淡淡的点点的金光,别的页登记的墨迹上则没有。
冷羿道:“我让我的护卫深夜潜入你家,在你的书房里找到了你写的一些书札,抽了其中一张回来,查看过后,果然也有这种金光。自己看看吧!”
说罢,冷羿从怀里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白纸,扔在他面前。
贺坚额头冷汗淋漓,颤抖着手拿过那张纸,果然是自己的笔迹,他全身软,连拿起来查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冷羿接着说道:“我查问了文房商铺,人家说了,这种墨很名贵,显然我们仓库是不可能用这样名贵的墨的。想不到你小小司库,居然能用得起这样名贵的墨,当真厉害,看来你贪污的钱不少嘛,连用墨都选上等货!”
“小人……,小人没有啊……”
“账本只有你和老刘头两人掌握,仿写这几页的用墨跟你自己家用的墨一样,你还想狡辩?”
贺坚全身哆嗦,如同打摆子似的,却咬牙还是不吭气,脑袋里盘算着如何应答。
冷羿哼了一声,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告诉你,我的护卫秘密潜入你家暗查,不仅现了这种金粉墨迹,还现了你家里几大箱的银钱,算起来价值数百万文。你一个小小司库,一个月薪水不到一千文,就算你赚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我已经查访了,你并没有额外做什么生意,也没有有钱的亲戚,你这笔巨额钱财不是卖了那些偷窃的粮食得来,又是怎么来的?说!”
贺坚终于瘫软在了地上,垂着头道:“我认罪,是我干的。我伙同烂眼三他们策划了这个计划,在我当班的时候,烂眼三他们来把粮食运走,但是因为要在司银那边登记搬运,所以就编造了一个名字叫阮寿介绍的,这司银不太负责,没有多问。粮食运走出去之后,本来要去领工钱的,他们害怕不敢去,生怕人家问出端倪,所以没有领工钱。同时,为了掩人耳目,我还让同伙混混烂眼三找看守让他帮忙偷偷把围墙挖了一个窟窿,假装是外人潜入偷窃的样子,然后就让烂眼三拿着钱远走他乡。但是想不到大老爷识破了这个伪装,我就担心事情会露馅,所以就把账本拿回了家,抽调了老刘头记录部分的几页,换了后面的书页到前面,然后模仿了老刘头的字迹重新写过,把数字改了。这样查出问题也与我无关。想不到还是被大老爷识破了。”
贺坚供认之后,冷羿立即让董师爷奏请大理寺下令全国海捕烂眼三等同伙。最终在烂眼三的老家将其抓获归案。其余同伙也陆续落网,粮食和赃款也大部分追回……数日后。
这天,冷羿正在公署批阅公文,武捕头飞奔进来,甚至有些喘气,这对武功不错的他来说是难得一见的。让冷羿有些惊诧,把毛笔阁下,道:“出什么事了吗?”
“是!出大事了!”武捕头急声道:“我们押解到京城的书生夫妻,还有谢氏和丫鬟从云等人,在路上被……,被人劫杀,全部死了!”
武捕头所说的书生夫妻等人,就是前段时间侦破的皇宫珍宝失窃案,负责保管珍宝的太监董泽托付给他们保管部分珍宝的那对夫妻。按照上头的要求,必须将案犯审讯后押解进京,交给上头亲自查问。所以,派了衙门兵甲押解进京。不料路上却被人抢劫囚车杀死了。
冷羿急声道:“谁干的,有线索吗?”
武捕头摇头:“刚刚得到报告,还没有去看。”
冷羿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你马上请六扇门尹鹫捕头和成珞婕姐妹两位捕头过来!”
武捕头答应,转身出去。
片刻,尹鹫等人来了。面色沉重,显然刚刚得知了这件事。
冷羿让武捕头先退出去,把门关上。瞧着尹鹫和成珞婕姐妹,道:“皇宫珍宝案涉案人犯押解途中被杀,杀死他们的人,很可能与这件案子有关,想杀人灭口,所以,我想请你们前去查看。”
三人躬身施礼答应。
成珞婕迟疑片刻,道:“我们三个都去了,我们担心你这边……”
“不用担心!”冷羿笑道,“我身边又没有珍宝,杀手对我也就没有兴趣了,这么久了,我还不是安然无事?”
成珞婕道:“那倒也是,那我们就快去快回。”
说罢,三人抱拳拱手,转身出去了。
下午。
冷羿散衙回到家里,刚进门,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声说笑。声音很豪迈,另外还有一个尖嗓门的女子略带夸张的笑声。冷羿愣了一下,难道家里来了客人了吗?
他迈步进去,便看见正屋客厅里,果然坐着两个中年男女,正在跟卓巧娘还有冷长碑、冷福边说边笑。
看见冷羿进来,那中年妇人叫了一声:“哎呀,我们的大官人回来了!”中年男子也兴高采烈大踏步过来,一把拉住冷羿的手:“妹夫!你好哇!”
一听他叫自己妹夫,冷羿立即明白了,这两位就是妻子卓巧娘的哥哥和嫂子。但是,他不敢贸然叫出口,一旦错了,那可就是灾难性的。忙笑着含糊点点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