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酒馆,沿着林荫道向前走出数百米,左毅来到了当年就读的杭城大学。
现在正值暑假期间,此时的校园里面空空荡荡的,偌大的操场上只有寥寥几位学生在踢球,后方几座被玻璃幕墙包裹的教学楼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左毅隔着栅栏看了一下自己的母校,并没有进去。
尽管里面有着他很多美好的记忆。
继续向前走到十字路口,左毅往右朝最近的公交站点走去。
这条路他曾走过无数次,在杭城大学念书的时候,他经常从这边搭乘208路公交车,到南桥站再转坐97路返回临江镇。
来到公交站候车亭,左毅的目光落在了候车亭的灯箱广告上——天弘武道馆招聘格斗、剑术教习,职三以上薪资面谈。
红底白字的喷绘画面很是醒目,除了两行大字之外别无图案装饰,再加上一排地址和联系电话显得异常简洁,应该是临时性质的招聘广告,挂几天就撤掉的那种。
左毅不由心中一动。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公交车驶入了站台,刚好是左毅要乘坐的208路。
但他没有登上这辆公交车,而是转身离开公交站重新回到先前的十字路口,等绿灯过斑马线,再走出百来米,来到了一幢旧大楼前面。
这幢二十多层高的楼房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外墙的涂料基本上被风雨给洗刷掉了,灰扑扑的挺难看,上面挂着乱七八糟的各种招牌,多是某某酒店、某某美容院、某某教育等等。
左毅轻易地找到了藏在其中,贴着“天弘武道馆(4楼)”字样的招牌。
还是原来那块啊。
他笑笑迈步走进大楼里,没有乘电梯走楼梯上到了位于4楼的天弘武道馆。
对于这里,以及天弘武道馆,左毅一点都不陌生。
因为他曾经在天弘武道馆修习格斗和剑术将近两年的时间,并且在此期间拿到了剑术职业三段的证书,可谓是获益匪浅。
如果没有这段习武的经历和掌握的技艺,当初刚刚穿越到萨德亚世界的左毅恐怕会死在荒狼的口中,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他了。
所以刚才在公交站候车亭见到天弘武道馆的招聘广告,左毅没有犹豫地过来了。
相隔五六年的时间,天弘武道馆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门口前台更显破旧,柜台后面坐着一位胖乎乎的圆脸小姑娘,正在玩手机。
左毅走过去,伸手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
圆脸姑娘立刻惊醒,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对着左毅露出一个很职业化的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想学格斗还是剑术?我们天弘武道馆的剑术教习水平是最高的…”
左毅赶紧示意她打住,说道:“我是来应聘剑术教习的。”
“应聘教习啊?”
圆脸姑娘明显有些失望,但很快重新露出笑容:“那请到里面坐,我去找馆长。”
左毅点点头,跟着对方进去。
圆脸姑娘让左毅先在接待室等,自己跑去找馆长,也没有给左毅倒杯茶什么的。
左毅没在逼仄的接待室坐等,而是走进更里面的道场,也就是武馆日常习武场地之中。
天弘武道馆的道场面积大概有三百多平米,左右各有一座格斗和竞剑擂台,靠窗的区域摆着一些健身用的器具,都跟地板一样陈旧。
外面的天气很热,但道场里没有开冷气,所以显得很是闷热,角落边上的两台立式空调完全属于摆设,现场除了几位正在做打扫清洁工作的人之外,没有什么学员在。
跟以前一样啊。
眼前的情景让左毅颇为感叹,天弘武道馆的生意一直不是很好,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差。
估计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吧?
他不禁想自己来这里应聘当剑术教习是否正确。
在左毅的记忆里,二三十年前是没有这种专业武道馆的,他小时候在市区见到的那些武馆,基本上都是什么跆拳道馆、国术馆、拳击馆、搏击馆等等。
后来这些种类繁多的武馆逐渐被统一的武道馆所取代,并且有了全国性质的武道联盟和武道大赛,制定出了业五职九的武道考核制度。
再后来世界武道联盟大赛诞生,两年一届的世武赛成为了全世界瞩目的武道盛会。
左毅学武习剑的目的除了强身健体之外,主要是为了保护妈妈,他在格斗和剑术方面都有非常不错的天赋,但没有想过走职业化的道路,也就利用空余的时间来武道馆学习。
那时候的左毅对武道更多的是新鲜好奇,从未深究过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如今他站在了截然不同的高度,再回看武道馆、武道联盟、武道大赛和武道考核制度的出现,分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预备超凡者培养体系。
就像是萨德亚世界的骑士选拔制度,通过对大量平民的基础训练,从中挑选出优秀精英人才加以重点培养,进而激其觉醒超凡力量。
只不过萨德亚的这套制度存在已经超过三个纪元,方方面面都完善到了极点。
相比之下,蓝星的武道体系还差了很远,影响到的人群范围比较狭窄。
国外的情况左毅了解不多,但大夏国内的至少如此。
他正想着,刚才那位前台小姑娘领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身穿一套干净整洁的素白色武道服,体态婀娜容貌美丽,眉梢之间带着几分英气。
见到左毅,她眉头轻蹙若有所思。
左毅主动招呼道:“商师姐,好久不见了。”
这位美丽的女子名叫商羽霖,是天弘武道馆馆长商河的女儿,也是剑术教习。
其实商羽霖的年龄比左毅还小两岁,只是按照“入道分先后、年龄无大小”的武道规则,所以在天弘习武两年的左毅得喊她师姐。
“你是左毅!”
商羽霖终于确认了左毅的身份,毕竟两人已经有五六年时间没见,相比当年左毅的变化还是有点大的。
“是我。”
左毅问道:“商师姐,商师父没在啊?”
他刚才听前台小姑娘说去请馆长,结果带出来的是商羽霖。
虽然是付费习武,但左毅跟商河有着半师之谊,因此他都叫商河商师父而不是商馆长。
听左毅问及商河,商羽霖的眼神变得黯淡:“我父亲在半年前已经去世了。”
“商师父去世了?”
左毅顿时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左毅在天弘武道馆修习的时候,商河才四十多五十岁不到,一位体魄强健、气血旺盛的中年武者,怎么会在几年之后突然去世?
商羽霖摇摇头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她岔开了话题:“左毅,你是来求职的?”
左毅说道:“我在那边的公交站见到天弘的招聘广告,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
商羽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到里面谈吧。”
左毅没有意见,跟着商羽霖来到了里面的办公室。
当年左毅次见到商河就在这里,房间很小,家具只有一张书桌和两张旧沙,进门右侧的书架上陈列着商河的遗像,相框前摆着小香炉。
左毅见到香炉旁边有线香和打火机,于是说道:“商师姐,我想为商师父上支香。”
商羽霖默然点头。
左毅拿过三支线香用打火机点燃,双手捧持对着商河遗像躬身三拜。
他将线香插在香炉上,心里默默说道:“商师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死因,师姐也不愿意说,如果你死得冤枉死得不公,那我一定会为你洗刷冤屈讨还公道,让你安息冥河。”
左毅的心念所至,骑士之心立刻产生了反应,代表守诺的信仰烙印猛然震动。
记下了他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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