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夜,雷电交加,划破天地的光亮晃动眼帘。
如画卷里的乌云层层朵朵分明,厚积如盖。
一团燃烧的星陨冲破层云,横破万千里高空,最后坠入荒芜的沙漠。
凹陷的大坑引动流沙汇聚,渐渐将中央那块仍旧火红的陨石掩埋,连带那表层,隐隐似人形,半个身体镶嵌进石层的鲜活‘雕刻’。
……
s市的白天被倾盆大雨笼罩,坠落街道的雨幕被狂风吹的直朝前飘,犹如被风扬起的布幕。
dz的操场被雨水洗刷的十分干净,草树的颜色尤其青翠。
‘空气被污染的混浊城市,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真正的绿色。’高二教室的窗边,坐着个眼眸如覆窗外水雾的女孩,她的面容美轮美奂,她的神态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犹如饱经风霜洗礼后仍能平静看待生活中大多数悲喜的中年人。
“1999年7月
为使安哥鲁莫亚王复活
恐怖大王将从天而落
届时前后玛尔斯将统治天下
说是为让人们获得幸福生活”
明明正在上课,但女孩前面一个面貌清秀文静的男孩却拿着书,面对女孩的同桌轻声朗读诺查丹玛斯的世界末日预言诗。
讲台上的教师视若无睹的,兴致勃勃的,高声讲解电工课本的内容。
女孩同桌也没有在听课,电工课本合拢的摆放在书桌一角,书桌中央放着草稿本,他正拿笔在上面涂涂划划。
白纸上端是铅笔涂画的乌云层层,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雨线,雨水环绕的半空是红笔涂画的红色彗星。
“宇宙中的星陨从何而来。”他的语气不是问句,但朗诵诺查丹玛斯预言诗的男孩认真的回答了。
“小行星爆炸和碰撞产生的碎片。”
女孩的同桌脸也没抬,忽然换了个话题。
“地球为什么围绕太阳旋转。”
女孩前面的男孩仍旧很认真的答话,一点不觉得他的问题愚蠢或者多余。
“因为引力。”
“那么,电子为什么围绕质子旋转?”
这一次,男孩终于没有再回答提问。
“你是想说,为什么地球不是另一种人类不可能理解的物质基本组成单位之一?”
女孩的同桌收起笔,仔细审视阵草稿纸上的图画,没有满意的表情,只慢慢将目光转移到前排男孩脸上。
“这不是我想说的。因为这种问题没有意义,就像生存在我们身体细胞的病菌永远不可能了解细胞和细胞所组成的,我们本身的全貌。”
前排的男孩短暂沉默之后,肯定了这个论点。
“不错。但即使我们不过是细胞上寄生的病菌,尽可能追求了解更多生存世界的真相也是需要的,这是必需的积极面,不沉沦不颓废,展进步的必要条件。”
“我承认如此,但这不是我想讨论的问题。”女孩的同桌把刚画的纸递过去。“昨天凌晨我看到颗红色彗星,很不寻常。从天上滑落时的光不像磨擦燃烧产生的那种,更明亮鲜艳,但更奇怪的是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里面还有黑光。”
“那么远的高空,你看见?”
女孩的同桌对于这质疑毫无不快,回答的十分平静而肯定。
“不错。你要知道,黑暗中的一点光明十分醒目,但光明里的一点黑暗也十分醒目。”女孩的同桌微微偏头,单掌托脸,目光冷漠的望着执画认真看的男孩。“这会不会是恐怖大王从天而降?”
看画的男孩没来得及答话,他同桌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回头,兴致勃勃的望着他们俩。
“你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就是这画里的情景吗?”
坐窗边的女孩目光这时移开,自顾眺望外面的雨空。她同桌的男孩一把夺过画纸,缓缓撕成两半,重叠,再撕,直到变成一堆叠起的碎片。
“当然不是真的,黑暗的雨夜怎么能看见高空星陨上的黑光。”
他前排的女孩似乎并没有追究这个问题的兴趣,转而兴致勃勃的又问。
“那你们觉得诺查丹玛斯的世界末日预言是真的吗?”
窗边的女孩没有转头,还是那么认真的,眼也不眨的观望雨空。
她同桌的男孩低下脸,自顾拿笔在草稿纸上写字。
倒是问女孩的同桌男孩不似如此冷漠,很认真的回答她的提问。
“真假很难定义,我们知道,科学并不能解释清楚所有的一切,虽然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可能是知道的不够,但也可能是科学并非唯一的绝对真理。我们对科学的态度很可能跟古人追随神论的情况类同,被后世视之为愚昧无知。所以,是否存在预言我们只能通过实际检验的结果进行片面的和短暂的确定,在此之前,一味的承认相信和否认抨击都是不理智、不全面的武断……”
他说了很多,他同桌的女孩也听的很认真,毫不介意他的长篇大论。但最后只说了一句。
“就是说你也觉得会是真的了?我觉得很可能是真的,我也看过诺查丹玛斯的预言那本书,他太神奇了……”
“不,我看的是诸世纪,没有被人社稷加工太过分的版本……”
“也是讲世界末日的书吧?那就差不多,诺查丹玛斯真的很神奇,国王之死的预言,飞机导弹的预言,二次世界大战什么的全都实现了……”
女孩的兴致让她的同桌完全无法插话,最后只能沉默的听。
男孩还在自顾写字。
他根本没兴趣跟前头的女孩讨论这些。
因为他是那种不会相信资本主义制度体制下能够根除经济危机的人。制度带来利的同时必然带来弊端,那种根本性就好比人吃喝之后必然排泄。
极尽努力能渐少和延缓排泄次数和周期,但需要排泄的本质不会被消除。资本主义体制的弊端是经济危机,如排泄般能够努力延缓和减轻爆时的程度,但不可能根除。
这是事物规律的本质。
很多人会视人吃而不拉为荒谬,却相信资本主义制度能根除经济危机。他前面的女孩就是这类人之一。
窗边的女孩忽然收回视线,目光静静落在同桌低头写字的男孩脸上。
“我正在考虑中午我们去吃什么,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思考拉的问题?”
她同桌的男孩微微摊手,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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