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我们就这样走了?”按照预定日期,发布会还有五天就要开幕了。
从彭湃来到沪海,虽然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可是彭湃点明方向,他们这个临时团队却省却了许多摸索的时间,少走了许多弯路,十二人都是高知,又同舟共济各有分工,这份榜单的可信度与美誉度应会很高。
“我们有王炸在手,不怕。”彭湃笑道。熬过了这十天的低潮期,彭湃认为他们可以上岸狂欢了。
他看看海茵薇,海茵薇正转过头来,那蓦然回首于灯火阑珊处的样子让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嗯,感谢重生,让我遇到你们,这是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世界在我面前慢慢打开……
“你笑什么?这么开心?”海茵薇道
“感谢你们如此美丽,感谢1998年的沪海……我要打个电话。”彭湃有点语无伦次,此时的心情也很澎湃。
在1998年的中国沪海,外滩的灯光秀要到10月份才能统一调制完毕,也并不是人人都有手机,那时的手机三千多一块,所以留给大家的是街头一长溜的插卡电话亭。
“妈……”
喊出这个字彭湃自己的心都颤了一下,从没有离开过父母这么久这么远,在家庭变故的情况下,他能够深切地体会到母亲的担忧。
可是电话那边明显松了口气,但接着焦急的声音马上响起,“大湃,你到哪去了?都一个周了你知不知道,……”话没有说完,已是一片抽泣声。
彭湃的心也湿润了,“妈,我在沪海,你放心,耽误不了开学,……我就住在朋友这,住在同齐大学里……”他努力地宽慰着母亲,电话那边却响起了一个童音。
“哥,”彭冰把电话抢了过去,“哥我想你。”
一句话,彭湃泪目,他转过身去掩饰般擦了擦眼睛,“大冰,哥……也想你……过几天哥回家,给你大白兔奶糖……”
“我不要奶糖,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彭湃长喘一口粗气,勉力笑着安慰着妹妹,当他依依不舍中放下电话,心潮与江水般激荡澎湃。
此时,电话却又响起来,海茵薇刚要接,彭湃立马打断她,“不要接,抻抻他们。”他接过海茵薇手里的电话查一下114,果然是波特曼酒店的电话。
从这一时刻开始,电话就接连响起,太平饭店与波特曼酒店的电话此起彼伏。
“怎么办?”海茵薇笑着摇摇手里的电话。
“很简单,关机。”彭湃笑着扣出了电池,“下面,我们到哪里?”
“你来定。”海茵薇蓝色的眼睛里荡起层层涟漪。
九八年的沪海,在市中心人民广场,那块标志性的大屏幕还在,这是中国最早的led的大屏幕,“人民广场大屏幕下头碰头”,这是当年的一个聚会地标,也是很多人的回忆……
“光明牌冰砖。”彭湃眼睛一亮,二十年后,这蓝底红色的白雪冰砖早已销声匿迹,现在成功地勾起了他一波回忆杀,远处的沪海大剧院快要完工了,这也是国庆献礼工程。
“吃冰砖。”天气太热,沪海什么都好就是天气他无法忍受。
“栀子花,栀子花。”一个阿婆走上前来,沪海街头总少不了拎着篮子叫卖“栀子花、白兰花”的阿婆,“小囡囡弄气漂亮昂,先生,买一朵吧。”
“多少钱?”什么时候了还有栀子花?自己在做梦吗?彭湃看看海茵薇,海茵薇起初听到自己被称为囡囡,夸张地笑了笑,但是见到一串串栀子花,她的眼睛一亮,“栀子花一块钱一串,套在手腕上,可以香好久。”
嗯,可以香好久,海茵薇闻了闻自己手腕上的花串,闭上了睛睛。
两人边走边聊,经过马路时彭湃下意识地扶了海茵薇一把,她白色的t恤扎在牛仔裤里,牛仔裤紧紧地绷在长长的腿上,腰间的弹力是那么柔软。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过了马路,两人的步伐又慢了下来,海茵薇看看彭湃,“我喜欢这首歌,唐纳德,这是谁演唱的歌?”
“我……”
“是你?”海茵薇却误解了,“这首曲子很棒,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可以,我回去之后就把歌词写给你。”彭湃不再解释,自己只是随口哼唱,就被认为是原创,那就这样吧。
手机在关闭了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开机了,海茵薇先给同事回了几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打了进来,“海茵薇小姐你好,我是太平饭店公关部,我叫郑佚名,你们的名单与方案我都看过了,场地的租赁价格可以让到最低,并且,我们全程提供……”
彭湃笑道,很不客气地打断他,“郑总,多谢您的好意,波特曼酒店会打电话的。”
电话那边一愣,对于海茵薇小姐身边多了一位男士有些诧异,但仍是锲而不舍,“这位先生,您知道,太平饭店始建于1929年,饭店的历史也是一部名人史,发布会放在这里会有轰动效应的,我无意点评同行,但您知道,波特曼今年刚刚落户沪海……”
一个是老牌,一个是新贵,海茵薇感觉自己都无法抉择,她转过头去盯着远处即将竣工的金茂大厦,却发现一个女人正在笑着看着他们,海茵薇笑着提示彭湃,“波特曼酒店的人到了。”
彭湃只是转过头来,礼貌地朝史蛟笑了笑。
“茫茫的沪海滩找到一个人太不容易了。”史蛟丝毫不以为意,“海茵薇你好,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凭心而论,史蛟很有气场,可是海茵薇的温婉中夹杂着坚强,就象两束光一样,虽然有强弱但是都很耀眼。
“我与你们的杰西卡是在新加坡奥美的同事,她说可以在这里碰到你。”史蛟很坦率,“这位彭先生,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彭湃放下电话,“当然可以。”
“那我们边吃边谈,”史蛟的眼光落在了那一串栀子花上,也落在彭湃的金表上,“可以邀请二位感受一下我们的酒店吗?”
“不,今晚还是我来安排,”彭湃笑得很坚定,不容回绝,“等会儿还有一个朋友过来。”
这个朋友,史蛟认识,正是太平饭店的公关总监郑佚名,从二人的话语中听出,一个在奥美待过,一个在智威汤逊待过,是朋友,也有可能是对手,曾经和现在的对手。
面对此二人,海茵薇的脸上露出职业般热情的笑容,但是她明白,有好戏看了。
在彭湃眼里,他们怕不是什么公关总监,他们二人只有一个称呼白狼。
空手套白狼!
拿套的人正昂首阔步走在前面,走在并不明亮的沪海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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