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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情敌的情敌的情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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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泽秋院,是赵绵泽专门为夏问秋置备的院子。赵绵泽如今没有大婚,也基本都住在这里。夏初七走入那温馨的小爱巢,观其名字,看其布置,脚步便有些飘,好不容易才把心里的凉意换成了医生的职业笑容。

“楚医官,这边儿请。”有小丫头在前头指路。

“多谢。”

夏初七还未入内室,就在外堂看见了一个华丽的鹦鹉架。上头有一只红嘴绿鹦鹉,通体碧绿的羽毛,额心有一小撮红色,样子趾高气扬,圆瞪双目,高贵得好像不可侵犯。就是它了吧?

“啁啾——啁啾——”她学了两声鸟叫,逗它。

那鸟的目光却很凝重,姿态高傲,并不肯开口。

歪了歪嘴巴,夏初七哼了一下,“一只蠢鸟,什么都不会说。”

那红嘴鹦鹉骨碌碌扑腾着,双爪一揪,“你蠢,你蠢!”

啊哦!夏初七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好一只高智商的鹦鹉,怪不得夏问秋那么宝贝它,要是换了别的鸟,肯定早就被人灭口了。

“楚医官,殿下请您进去。”

那个叫抱琴的小丫头,从内室出来,满脸不悦。

“多谢妹子。”

夏初七笑眯了一双眼睛,入了内室,那林太医还没有赶到,夏问秋还痛得蜷缩在床上,冷汗淋淋地怒视着她,而赵绵泽却是束手无策,除了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之外,也回头看了夏初七一眼。

“楚医官,你的药最好没有问题,要不然,我定不饶你。”

赵绵泽显然是心痛小老婆了。

“在下问心无愧!长孙殿下不要冤枉了我。”夏初七寻了个凳子坐下,也不多解释,只是淡淡抿着唇,时不时拿眼风扫向那个痛得顾不上矜持的夏三小姐,心里一阵阵冷笑。

没多一会儿,林太医过来了。

那是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老头子,穿了一身大晏五品官服,看那着装便知是太医院的院判。照常先行一套请安的虚礼,他才在赵绵泽的催促中,惊讶地看了夏初七一眼,替夏问秋把起脉来。

“如何?”赵绵泽声音焦急。

林院判面色有些凝重,“夫人脉弦尺弱,气血失调,情志不舒,下官认为是服用了致宫寒类的药物……”

“致宫寒?”

夏问秋像是受到了惊吓,伸手指向夏初七。

“一定是她,是她……给我开的药……”

“林太医,可有大碍?”赵绵泽眉头也皱得死紧。

林太医撸了一把他的胡子,继续道,“圣济总录云:妇人所以无子,皆因冲任不足,肾气虚寒之故也。因此,这类汤药服用下去,久而久之会让人形寒体冷,食纳欠佳,乃至情致淡薄,或者无法再有孕,侧夫人不能再喝了。”

一句话,矛头直指夏初七。

几乎“嗖”的一下,赵绵泽的眼睛就刺了过来。

“楚医官,你还有何话说?”

轻轻一笑,夏初七坐得更加端正了,不看赵绵泽,只是望向林院判,翘了翘唇角,不徐不疾地问:“不知林大人行医多少年了?”

对于这个年青后辈,林太医自然听说名头的。可自古以来同行相斥,谁也瞧不上谁。早在听说楚七医治太子爷的事迹时,林太医都是嗤之以鼻的,更何况如今见到她本人,竟然是一个瘦小的十五六岁少年模样,又怎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冷哼一声,他语气有些骄横,“老夫行医有三十余载。”

点了下头,夏初七的语气,依旧是晚辈对长辈的恭谦。

“那请问林太人,您在宫里替主子娘娘们看病又有多少年了?”

“老夫自打入太医院,已有十五载。”

“可有错漏?”她紧紧追问。

林院判迟疑了一下,老脸有些端不住,“老夫从无错漏。”

夏初七莞尔一笑,“那太子爷的病,您为何不治?”

被她呛住,林院判脸色更加难看,“老夫擅长妇人科。”

了解地“哦”一声,夏初七抿了抿唇角,又略带恭敬地呛了回去,“那么请问林大人,侧夫人先前滑胎三次,导致再难受孕,林大人可是检查出了什么来,或者说采用了什么对症之方,嗯?”

那个“嗯”字她挑得极高,意有所指地看着林院判,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睛里,有笑意,有嘲意,还有讽刺的讥笑,复杂地忽闪忽闪着,看上去极是无害,却是把林院判骇得脊背生出了冷汗。

轻咳了一下,他尴尬地辩解。

“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侧夫人调养得当,自然还能生养。”

瞧他的表情,夏初七便知猜对了。

第一次为夏问秋把脉,她就知道她之所以会滑胎并非身体的缘故,实际上她的身体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除了滑胎之后有些亏损外,绝对不可能会有习惯性流产这事,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她是被人陷害的。可赵绵泽一无正妻二无侍妾,整个后院就只有夏问秋一个人,他还把她宠到了骨头缝里,又有谁敢动手,还动得了手?

如今扯来,究竟是谁不想让夏问秋生下孩儿,虽然还不敢断定,但她却敢断定这个林院判也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人。既然他心知肚明,又怎敢胡言乱语?除非他想逼着她在赵绵泽面前说出来的真相,大家都讨不了好。

“林大人所言极是。”

夏初七打了个哈哈,抬起下巴来,眉梢扬了扬。

“侧夫人先前三次滑胎,造成输卵管粘连,在下为她开的方子,正是行气活血,散结祛滞为主的药物。在临床上,吃了这样的药,有个别的人因体质原因,会出现腹胀,肠鸣,甚至有的会出现撕裂样的剧烈腹痛,这都是正常现象,那代表在好转……”

“输什么管?”

“输卵管粘连。”

夏初七没有兴趣对这些古人讲解初中生理卫生课教育,可如果不说明白,好像也服不了人。想了想,她随手扯过盆栽上的两片叶子来,裹了一下形状,比划着,为他们做了一个受精孕的演示讲解,把夏问秋和几个小丫头说得满脸通红,而赵绵泽看她的时候,那目光却是又深了一些。

“林太医,楚医官说得,可有道理?”

“回长孙殿下的话,有,有一定的道理……”

见林太医老实了许多,夏初七又笑眯眯地接着问:“下官为侧夫人开的药,基本以疏管为主。其中丹参、三七促使淤血消散,能让粘连松解。穿山甲、皂刺、路路通等全都是通管良药,麦冬养阴生津,能润能通,当归、白芍养血养肝,香附行气、调经、还可止痛,林大人,您来为下官评评理,难道不是对症下药?”

她字字珠玑,句句锦绣,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把林院判说得老脸通红。

“这个这个……”

夏初七也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大人觉得下官所言可对?”

“对。很对……”

“那侧夫人的指责,可是误解了下官?”

“对,对极……”

一看那林院判支支吾吾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赵绵泽的脸色越难看了。平素的温和淡了下去,扫了夏问秋一眼,他没有多说什么,只皱着眉头看向夏初七:“还请楚医官为秋儿止了疼痛再说。”

“是,殿下。”夏初七拱手上前,坐在林太医刚才的位置,伸出手搭上夏问秋的手腕,瞄了一眼她咬得煞白的脸色,笑眯眯地说:“侧夫人脉细如丝,依在下看来,不是吃了在下的药物导致的,而是吃了不利于消化的食物坏了肚子,脾胃有疾,乃至大便不通,所以腹胀疼痛。”说罢,她又慢条斯理地问夏问秋,“请问侧夫人,几天没大便了?”

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太医都不会当面问。夏问秋又是气,又是急,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只使了个眼神儿,弄琴就走了过来,“回楚医官的话,侧夫人有两日没有大便了。”

“那就是了。”

夏初七轻笑了一声儿,望向赵绵泽。

“麻烦殿下,差人唤我侍从拎我的医箱来。”

看夏问秋痛得难受,赵绵泽也是心疼不已。

“可否借林太医的一用。”

“不方便。”夏初七就是要让夏问秋疼痛,又怎会如他的愿,“在下的银针,都是十九爷亲自找人精制的,效果好,见效快,林太医的……呵,只怕在下用不惯,反而误了侧夫人。”

赵绵泽一皱眉头,“好。”

一屋子人,静静地等待着。

可李邈就像与她心有灵犀,愣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拎着医箱过来。夏初七笑眯眯地接过来,与她对视一眼,说了句“你在外头等我”,便取了银针开始准备。如今她的名气在京师广为流传,见她要为人施针,林院判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麻烦林大人退开一步。”

夏初七收回针来,笑眯眯看着他,“祖传医术,不便示于同行。”

“那是,那是……”林院判尴尬一笑,只得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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