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替爷脱。”
赵樽明显没有自个儿脱衣服的习惯,带着命令说完,双臂张开,大袖垂下,那颐指气使的大爷样子,气得夏初七直咬牙根儿。心里暗骂着,她微微眯起双眼,偷瞄他一眼,咬着唇儿又是一乐。
行吧,服务美男而已,小事情。
她眉眼生花地笑着,把他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子了,他仍是不动声色。
想想,她不由有些佩服了,“看来你还真不怕我扑了你?只可惜——”顿了片刻,她又笑,“只怕你要失望了。”说完,她又替他穿上了一件轻薄的寝衣,才在他胳膊上拍了拍。
“榻上去。趴好,背对着我。”
赵樽面色一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半点动静都没有。
“快啊,愣着做什么?”看着他傲娇的样子,夏初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又催促了一声,“爷,春宵苦短,您就甭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天儿就亮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却是不知道,对于赵樽这样的人来说,最讨厌或者说最忌讳的就是把后背对着别人。因为后背是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也是人的弱点,那是一种极为不安全的相处模式。然而,沉默了一下,他却没有多说,甩给她一个“看你搞什么鬼”的眼神儿,就潇洒地趴了上去。
“不对不对!爷,脚这样放,手得这样摆。”夏初七咋呼着,亲自动手将他的四脚摆来弄去。赵樽始终不说话,只拿一双凉森森的眸子看她,静静地看着,仍是一副没有波浪的脸。
“不要动啊,爷,您可千万不要乱动。”看着他的眼神儿,夏初七深吸一口气,“我呢,先替你踩背,轻轻筋骨,一会儿再给您涂上我楚七独家研制的推背精油,包你爽!”
“踩背?”
这两个字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可一听完,赵樽的脸就黑下来了。
“你说会让我舒服,就是踩在我的背上?”
心知他那尊贵的背,肯定没有被人踩过,夏初七不由嘻嘻笑了两声儿,然后学着一副科学怪人似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专业解释道,“踩背是一种极好的按摩方式,疏络活血,理气通络,可以加速脂肪燃烧和促进血液循环,缓解背部的僵硬和疲劳,减少酸痛不适……”
“不行!”他打断她,脸黑成了焦铁,哼了一声,“那还不是你在上头,爷在下头?简直是荒谬!爷的背,如何能让女子踩得?”
“哎哟喂!”
夏初七差点儿笑出声来,“难不成你在榻上,也不让女的在上头?”
理所当然地看着她,赵樽睃她一眼,“女子以夫为天,怎可凌驾于丈夫之上?”
“我的娘也……”
夏初七忍住急欲出口的国骂,突然现与一个大老爷们儿坐在这样暧昧的地方,讨论谁在上谁在下这样暧昧的话题,实在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想了想,她不再啰嗦,由着他的封建余毒继续扬,只说眼前,“行行行,那拉倒吧!既然我替您准备的舒服节目用不上了,我回去睡觉了,您也赶紧洗洗倒了吧!大冬天的,晚上冷得很。”说罢,她也不理会他,转身就走。
“站住!”
后面传来他冷冷的低喝声。
她就知道这货不会轻易放过她兜里的金子和银票!
回头,她极不情愿地挑眉看他,“爷,你老还想要做什么?是你不要的,可怪不得我。”
“过来!”他还是那一副高冷的欠揍样子。
一万头那什么马都在喊不要过去,很危险,可她的脚还是不听招呼地过去了,因为那货视线专注地盯着她的时候,实在太有男性魅力了,她根本就抵制不住他的引诱。
“用手,你也可以让爷舒服的。”他说着拉过她的手,看着她。声线淡淡的,凉凉的,却又是不讲理的,那温暖的气息,伴着暖暖的微风拂在她的脸上,让她突然间觉得卧房里的烛火都忽明忽暗的暧昧了起来。
“咳,那个,不太好吧。”她有点尴尬。
“有什么不好?”他低哑着嗓子问。
他像在上魔咒一样的声音,把她撩了一下,惹得她心肝儿“怦怦”不匀速的跳动起来。想了良久,她颇为惆怅地眯了一下眼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了一下头,“那也好。只不过先说清楚啊,用手这个事,我见过,可我没有弄过。究竟能不能让你舒服我也没有把握。但你是知道的,这种服务属于额外的,有伤节操的。所以说,得收银子。”
赵樽眼睛微眯,狐疑地看着她,“让你用手按,和你用脚按,不都一样?”
“嗡”一声,夏初七听见了自家耳朵里有蜜蜂在叫唤,难为情地吞了吞口水,她的脸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臊的,像被人在开水锅里给滚了一遍,干巴巴地咳了两声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这货总是诱导她往那个方面想……
为什么这货诱导完了总是不肯承认,非得把尴尬留给她?
咬着牙齿,看着这个恶劣的家伙,夏初七一张脸僵硬着,恨不得在他欠扁的俊脸上,划上几个血槽子,写上“夏初七专揍处,外人不得触碰”几个字。
不去看他什么表情,她卷起袖子,搓热了双手,腮帮红红的,认真替他理顺了寝衣,先将自个儿脑子里那些猥琐的情节自动屏蔽,然后才坐到他的身边,开始揉捏他的后背。
可这个别扭的样子非常不好按。
顿了下,她问,“我可以坐你身上吗?”
“不行。”
如果可以,夏初七真的很想掐死他。
翻了个大白眼儿,她忍不住了,“哈,你当老子很想骑在你身上啊?可现在这样按什么按啊,使不了力好不好?”
“不要紧张,放轻松就使上力了。”他淡淡地说。
谁紧张了?恶狠狠地瞪着他的后脑勺,夏初七的手再一次按在他的后背上时,想到他的提醒,突然现两只手真的很僵硬,明显就是她太紧张了。
算了,不就是穴位推拿么?
深吸了一口气,她专下心来,不去想手底下那个结实得让人流口水的身子,不去想那货高冷英俊的面孔。心里一遍遍念叨:一堆肉,只是一堆死肉而已。是穴位,只需要注意穴位就行。是病人,他只是她的普通病人……
慢慢的,她手上的力道柔和了,人也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不错。”身下传来他享受的闷哼声。
“不错是吧?那您得付银子吧?”
“要多少?”
“十两就行,我不贪心。”
“好。”
没有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快,夏初七憋屈的心又好受了一些。
正高兴着,却听见他说,“每天来一次。”
她挑了挑眉头,“每次来十两?”
“可以!”大概真是舒服了,赵樽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犹豫也没有想过要她银子的事,只是慵懒放松地把自己交给她,慢慢悠悠地吐着气享受了起来。
“嗯,再按重点!”
一开始,双方合作很愉快。
她使出了浑身的本事替他按着,他也配合地放松了身体。
可是,按着按着,她突然现他的闷哼声不对劲儿了。或者说,是她自家的思想意识不对劲儿。他时不时低闷畅快的“嗯”两声,总是让她把那种声音联想成另外一种很暧昧的呻吟声。
王八蛋!估计又想整她了。
她咬牙切齿,恨不能堵上耳朵。一边迫使自己更加专业地在他穴位上施压,一边儿默默地念叨着“一堆死肉,一堆垃圾肉”。可这回完蛋了,无论她怎么念,那魔音越喑哑性感,带着一种压抑的、舒服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心里痒痒的味儿,穿透她的耳膜,在她的大脑里形成一种质的变化。很快,她的脸就烧成了猴子屁股。
“喂,你闭嘴!”她愤怒的停了手。
“十两银子不要了?”他偏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阿七,你的脸怎么红了?”
他先人板板的,他那么叫,搞得就像叫床似的,她不脸红才奇怪。可是为了银子,她忍了又忍,没有直接骂他,而是语带商量地说:“爷,您可以不叫吗?”
“……”赵樽雍容高贵的面部肌肉,不着痕迹的跳了一下,懒洋洋地翻过身来,倚在那雕工繁杂的床头,一脸兴味盎然地看着她,“换你被按得舒服了,能不叫出来?”
歪着头看他,夏初七笑眯眯地问,“我若可以,你给我多少银子?”
“一百两。”
“那刚才的十两还算不算数。”
“算!”
“那好,你来替我按,我要叫出声来了,我是你家孙子。”说完,她也不去看他,把鞋一脱,便大剌剌往赵樽床上一趴,挑衅的回头看着他,心里算计着有一百一十两入账,一双眼睛里神采奕奕,格外有水色,“来啊?试一下,看我叫不叫!”
赵樽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一眯,专注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来,在她屁股上用力一拍。夏初七吃痛不已,原本准备接受王爷高端服务的心肝儿颤歪了,下意识“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