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算师而言,心不静是大忌!
心不静最大的体现,便是愤怒。
无疑,钱芳的心态不行。
一旁的马学友两步上前,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朝我脸上打来...
这一巴掌的速度一般,就跟一般人甩手打人的速度无二。
我虽身体不够敏捷,但避开这种打击还是绰绰有余的。
或许因为惊奇我敢躲避,马学友的脸上带上了不喜。
左脚前踏,左手朝我脸上甩来。
这一次的速度,要比刚才的快,而且突如其来的一招,让我始料未及,要想躲避,可不是容易的事!
然而,通过他孤傲的举动,我早料到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不可能在我闪躲后就此作罢。
因此,我在避开他一开始的那巴掌时,接连后退了两步,到了长孙情的身边。
“啪!”
马学友的一巴掌没有打到我,而是打在了一个白皙的手背上,就此打住!
“你要为了这小子,和师兄作对?”马学友目光一紧。
长孙情收回前挡的手臂,马学友顺势也收了手。
“师兄不必与流氓起争执。”长孙情口吻淡漠,从始至终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马学友笑道:“宵小流氓,打了他,确实有损我的名声。”
说着,目光有意的看向长孙情,眼里带着某种向往。
反观长孙情,还是淡漠的如同没有感情的人。
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可怜的男人...
对于被称为流氓,我毫不生气,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九爷让我来做个证人,既然诸位道兄说九爷犯了罪,那就请把有怨的阴魂请出来,大家做个对证。”
钱芳冷笑道:“你们那九爷没来,就你一个流氓,凭什么做证人。”
同行的王文林同声,鄙夷道:“就是,我看呐,你们的九爷是心虚,派了你个小丑过来。”
我从柜台的三腿蟾蜍面前的铜币中拿出三枚,仅仅凭借左手,就能轻松的让三枚铜币在指间跳跃。
这一举动一开始让众人疑惑,随后注意到铜币在手里的灵动,众人变得凝重起来。
钱芳蹙眉,道:“你懂算卦!”
我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容,道:“略懂一二。”
钱芳想了想,不屑一顾一笑,但口头奉承道:“想不到小小的县城,竟然有算师,这倒是难得。”
马学友道:“算师讲求心思细腻,思维逻辑严谨,这等轻浮的算师,我还是头一回见。”
王文林笑道:“师兄,人不可貌相嘛,我们就看看这位算师道友有些什么本事。”
马学友点头,从兜里摸出一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符纸,道:“那个阴魂就在这里面,不知道友要怎么做?”
我拿过黄符,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朝担心的陈老放心一笑,而后特意看了看长孙情。
可惜这妹子冷冰冰的,貌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没有拖泥带水,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折叠的黄符。
黄符打开,只见一缕青烟从中飘出...
瞬息的时间,一个普通人模样,满脸惨白,楚楚可怜的妇人跪在地上。
“道长们,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李九那人是十足的大坏蛋,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人!”
“...”
妇人越说越凄厉,
豆大的泪水哗啦啦的落下,地上隐约有湿润的痕迹。
凄惨的鬼声,让酒店大厅内变得森然恐怖,甚是瘆得慌!
说着,还变出了死亡时的模样。
陈老和李老貌似见不到鬼魂,好奇我们为什么看着面前的空地。
该妇人模样的女鬼,确实有不少的怨念,但并不是很强,鬼气也不重。
她诉说着凄惨的过往,大厅内的温度并没有下降,跟柳菲给我的感觉可差太多了!
这种没有实质性变化的鬼魂,没有阴阳眼,或者用道法开眼的人,是看不到的。
待女鬼说完后,钱芳义指着女鬼身下的水渍,正言辞道:“鬼眼泪是诚实的证明,她如果说的不是真的,又怎么会有鬼眼泪!”
说着,顿了顿,阴沉道:“她现在的死状,可是真实,你个没道气的算师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师妹,你能看出来吧!”
马学友同声道:“为了一己私利,残害一家老小,真畜生也!”
陈老和李老也是看到了地板上无故多了些水渍,多半往鬼方面想了,神色有些畏惧。
鬼的真实模样,是指人死的那一瞬间的模样。
鬼魂擅于变化,不修道气的人,确实很难看得出来。
不过我懂得相鬼!
就一般的阴魂而言,我是可以推算出他们真实模样的!
我没有解释,说道:“鬼眼泪确实是鬼诚实与否的证明,但若是真假参半,未尝不可做到掩人耳目。”
钱芳道:“就理论上而言,确实如此,但现实中概率不大。”
我打趣道:“你也是算师,是真是假,你可以算算。”
钱芳冷笑道:“鬼者,人魂所生,人死命陨,不在天命范畴,算师卜卦窥测天命,岂能给无命之物卦算。”
说着,目光讥讽的瞥向我,道:“莫不成你所说的妙计,就是想替该鬼做卦,推算真假?”
我嘴角一勾,笑道:“你不仅长得漂亮,脑子也好,好比我大肠里的臭虫,我要拉什么屎,你都知道。”
此等比喻,众人傻眼。
钱芳大怒,指着我鼻子骂道:“注意你的言辞,变态!”
我摊了摊手,无所谓一笑。
马学友安抚道:“钱师妹,不用为了这个市井痞子的粗言恶语生气。”
钱芳缓了一口气,小鸡啄米般点头,温柔笑道:“是的,师兄。”
马学友看向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有些本事,想不到你竟然打算给鬼魂做卦,呵呵。”
我意味深长道:“命者,生也,人有人命,鬼有鬼命,天地生灵都有命理,只不过大多数人以为,有血有肉的生灵,才是生命罢了。”
“对窥测天命的我们来说,不寻常的生命,就好比是小众题目,不被重视,容易忽略,故而这种题目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说到这里,我的目光张狂的看向这三位大门派的门徒,人畜无害一笑,道:“恰好,弟弟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