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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在很久以前,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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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即将要渴死的金鱼,目光僵直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大口的喘息着。

有多久,没有再做过那些梦了?

他的过往,肮脏、混乱、不堪,人人都到南先生风神蕴藉,清萧俊朗,却无人知晓他曾经有多么的狼狈,为了活下去,他什么不能做?

傲骨,总有铁棒可以驯服。

骄傲,总有泥土可以淹没。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而他活下来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那束光亮。

“先生,您终于醒了。”张助理看到他睁开眼睛,连忙走过来。

南风谨撑着沉重的身体想要起来,张助理见状连忙把人按下:“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伤口容易再次崩裂。”

而实际上,南风谨也根本坐不起来,肩胛骨二次的受挫,还引起了危及生命的炎症,就算是铁人现在也该倒下了。

只是刚才那一下的动弹,就让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在意,开口就哑声问:“她呢?”

张助理顿了顿:“……太太她,还在别墅。”

南风谨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是你送我来的?”

张助理:“是,我今早没能联系上先生,就去别墅看了看。”

也幸亏他去看了,要不然这么持续的高烧下去,就算是身体素质再高,也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张助理没有说宋巷生的一句不是,但是南先生何其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联。

“她倒是狠心,想要看着我就这么烧死。”南风谨低至不可闻的说了句。

张助理:“太太她……”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究竟是该说些什么安慰话,唇齿间咀嚼了半晌,唯一能说的竟然也只有,“可能还没有消气。”

南风谨浅笑了下,消气?

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怎么会消气。

可如今……他除了用这种手段,将她留在身边,早已经别无他法。

张助理听着,也没有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南风谨也没有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出什么,只是说:“……让门口的安保人员提起精神,不要让她出了别墅。”

张助理:“可是太太她……会不会认为先生是在拘禁她?”

南先生的目光看向窗外的位置,“你错了,不是我在拘禁她,是她……拘禁了我。”

连带着,判了他无期徒刑,驳回上诉的权利。

他们两个人之间,错过太多,爱恨太多,就像是被扯乱纠缠打结起来的线团,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

南风谨需要在医院待上至少两天,他的伤势已经由不得他再胡来。

新城壹号院内,张妈一旦闲下来,目光就会不断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望,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期间张助理回来了一趟,张妈听到停车的声音,第一时间走了出来,“先生呢?怎么样了?”

张助理看了眼客厅的沙上淡然自若看杂志的女人,“先生要住院几天,我来给他拿几件换洗的衣物。”

张妈闻言上楼去给他收拾。

张助理站在客厅内等待着,迟疑道:“太太,先生他……伤的很重,您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他。”

宋巷生葱白的手指翻动了下书页,“医院里那么多医生护士,会照顾好他。”

张助理:“医生和护士跟太太您,自然是不一样的。”

宋巷生起身:“你说的对,医生护士会救他,而我只会要他死。”

张妈把收拾好的衣物递给张助理,张助理看着上楼的宋巷生低声叹了一口气。

“张助理,先生的伤势要紧吗?”张妈忍不住的问道。

张助理:“伤口感染,高烧刚退,具体……还要等再观察两天再说。”他顿了顿,“先生放不下太太,一再坚持要趁早出院。”

后半句话,显然是说给正在上楼梯的宋巷生听的。

但她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上一下。

宋巷生闲来无事,想要去书房找两本书来看,南先生的涉猎极广,书房俨然就是个小型的图书馆,分门别类整齐划一。

她仰着头去看,一排一排的,看的脖子疼,顺手拿了本离得近的,却从中牵连出了一个小盒子,掉落在地上摔开,露出里面两个艳红色的小本本。

宋巷生怔了一下,捡起来看,是结婚证。

结婚证上的她,笑靥如花,眼底唇角都带着笑意,那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幸福,那时……她是真的以为,身旁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

她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满心都是对于建立新家庭的渴望。

宋巷生对着结婚证上的照片不知道是究竟看了多久,却是越看越加觉得讽刺。

张妈中途上来的时候怀中抱着只小小的折耳猫,见到人以后,“喵呜”,“喵呜”奶声奶气的叫着。

折耳猫通身雪白,眼睛还是蓝色的,张妈看的稀奇,简直爱不释手,她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漂亮的小猫。

“太太,这是先生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你看看,这只幼猫真的是太俊了,这猫软得跟团棉花似的,眼睛蓝的没有一点杂色。”

宋巷生看着书的手一顿,眼神在折耳猫的身上望了一下,只是一眼而已,便说:“抱下去吧,我不养宠物。”

张妈:“……可是,先生说,您最喜欢猫。”

喜欢猫?

宋巷生按了按眉心的位置,“以前喜欢,不过……在我养的那只,被南总摔死以后,就不喜欢了。”

说来,那其实,是她曾经为数不多的喜好。

张妈听到她的话,再看看怀中的小奶猫,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手下一松,想要抱着猫出去的时候,一直窝在她怀里的小奶猫却从她的身上爬了下去,之后,连脚步都不稳的,就那么爬到了宋巷生的脚上。

“喵呜”,“喵呜”。

宋巷生低眸睨了一眼脚背上的小奶猫。

“看来,它很喜欢太太。”张妈笑着说道:“太太不如抱着她看书,就当是多了个陪伴。”

张妈以为这样的建议,宋巷生不会拒绝。

而她也的确是沉默了数秒钟的时间,但……

“抱走吧。”宋巷生把脚移开,寡淡的说道。

张妈顿了下,只好弯腰重新把小奶猫抱到怀里。

小奶猫在被抱走之前,还睁着圆滚滚的眸子看着她,宋巷生跟它的视线对上,之后就悄无声息的瞥开。

两天后,南风谨出了院,即使医生再三强调,他现在的情况还是再观察两天为好,但南先生在这件事情上,完全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谨遵医嘱”,一意孤行的很。

张助理拦住了还要再说些什么的医生,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家庭医生也搬到了别墅的后面,以备不时之需。

南风谨撑着张助理的手臂下车,刚一接近别墅就闻到了一股刺鼻浓烈的味道。

南风谨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看到了立在中间的火盆,火盆正在燃烧着,火盆里洁白的婚纱已经烧了大半,而婚纱的上面,是烧得只剩下一角的结婚证。

别墅里的佣人都站在一旁,想说却又不敢说。

而宋巷生就搬了个椅子,坐在距离火盆十来米的地方,目光沉静的看着上面升起的浓烟。

“先生。”张助理看到面色一变,猛然走上前的南风谨,连忙出声喊了一句。

而就在他喊出声的同时,南风谨已经一脚将正在炽烈燃烧着的火盆,一脚踢开,脚下皮鞋跟金属火盆撞击出沉闷的响声。

“谁点的火?!”

火盆被他一脚踢开,火星飞溅,所经之处,就是一个黑点,连带着植物都能烧焦。

“还愣着干什么,拿灭火器把火给灭了。”张助理见状连忙说道。

南风谨看着燃起的火苗,看着已经被烧得差不多的结婚证,目光森然的看向了宋巷生。

宋巷生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我亲手点的,少了点没有用的垃圾,南总有什么指教么?”

张妈看着对峙的两人,细微的抿了下唇,说道:“先生,太太她……只是一时冲动,你刚从医院回来,还是先进里面吧。”

南风谨垂在一侧的手微微攥起,牵动着肩胛骨带来刺痛,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宋巷生面上是带着笑的,她今天就穿了件咖色的绸缎衬衫,下身是同色系垂坠感极强的直筒裤,就那么俏生生的立在园中,眼眸明亮,声音清丽:“我听说,结婚证被烧毁,就意味夫妻离散,是极为不好的兆头,犯了忌讳。”

南风谨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此刻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他三两步向前,扯住了她的手腕,眼眸锐利森冷。

“南总,要对我动手么?”她挣扎了一下,没有什么效果,便仰着脸跟他冷冷对视。

张妈看着不消散两句话就火药味十足的两人,想要劝上两句,但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南风谨眼眸冰寒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张助理:“去把从公寓带过来的东西,都拿过来!”

张助理:“先生您……”

南风谨眸底一片的沉色:“让她烧!”

张助理抿了下唇,见他没有任何把话收回去的意思,便只要抬脚走了进去。

张助理五分钟过后,将一副婚纱照拿了出来,婚纱照上盖着红色的布,相框在搬运的过程中蹭掉了一点漆,联系了专门的人整修,所以还没有来的及挂上。

照片上的男俊女靓,是再般配不过的一对,即使当时拍照的时间匆匆,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让做了多年婚纱摄影的摄影师都惊叹。

“太太,这照片多好看啊,烧了太可惜了,还是留下吧,就算是当个背景板也不错是不是?”张妈看着照片劝说道。

宋巷生看着照片数秒钟的时间,眼神一瞬不瞬。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在不舍,以为她是回忆起了当初的心动,可实际上,宋巷生想到的之后……

当初拍摄婚纱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敷衍。

当初沉浸其中这才会痴傻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如今想来,却是都透着好笑。

她走进婚纱,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下边缘的位置。

南风谨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举动,看到她的动作,眉心细微的舒缓了下。

然而下一秒——

“砰”的一声,宋巷生高高的将婚纱照举起,之后没有任何迟疑的丢进了还没有被扑灭的火中。

南先生的瞳孔骤然一阵紧缩。

宋巷生转身离开。

周遭静谧一片,所有人都敛声屏气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先生,我先扶您……去休息吧。”张助理轻声道。

南风谨避开了他的伸过来的手。

房间内,张妈给她倒了杯水,“太太,您这又是何必,那照片烧了……多可惜。”

宋巷生怀中抱着本书,蜷缩着身体,窝在沙里,整个人显得有些恹恹的,她说:“不该留着的东西,再好看也没有什么意义,烧了干净。”

张妈听着她的言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曾经以为太太是个和软的性子,但是却没有想到,就是曾经脾气那么和软的太太,如今在下定了决心后,竟然决绝如斯。

宋巷生不想要跟他在一个餐桌上吃饭,而且她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动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食欲,让张妈端了碗汤上来,喝了两口以后,就放到了一边。

张潇潇给她打了电话,询问她的情况。

宋巷生只说:“我最近有点私事,公司你多费点心。”

张潇潇:“Rorn,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宋巷生顿了下:“怎么?”

张潇潇说:“江家那边……听说,江少出国了,走的时候谁都没有通知,医院里等着他手术却没有找到人,急成了一团,最后电话打到江家才从江董的口中得到准确的回答,说是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暂时出国了。”

并且……还没有说归期。

宋巷生闻言,对于这样的结果却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江父江母对这个儿子的疼爱不是作假的,这一次南风谨做到了这一步,江家自然怕他起疯来,造成什么没有办法挽回的后果。

“出国……也好。”宋巷生轻声道。

“Rorn你真的没事吗?”张潇潇不确定的问道。

宋巷生也没有瞒她,毕竟自己现在不在公司,大多数的事情都还需要她来处理:“我现在……行动不太方便,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事情。”

张潇潇顿了下:“……是南风谨?”

宋巷生低声“嗯”了下。

张潇潇呼吸一窒,说:“难怪……”

宋巷生:“什么?”

张潇潇:“……公司的危机解除了。”

南风谨本意就是冲着宋巷生去的,如今把人带了回来,自然也不会再耗着七宝巷,他……终究还是留有余地。

宋巷生:“那不是很好,少一件麻烦事,七宝巷也会走的顺畅很多。”

“Rorn有一件事情我其实……”张潇潇唇瓣几番动了下,握着手机的手慢慢的收紧。

宋巷生觉察到她的欲言又止:“什么?”

“我有件事情,其实……你记不记得,在很久以前,你救……”

“潇潇。”

在张潇潇几欲将什么话语吐出口的时候,身后蓦然传来了一道男声,张潇潇的脊背为之顿了一下。

宋巷生还在等待着她的后话。

“没……没什么,你好好保重,公司我会看着的。”张潇潇匆匆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潇潇,你在给Rorn打电话是么?”

锦瑟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轻声问道。

因为他的靠近,张潇潇整个人的神经都处于告诉紧绷的状态,“没有,我就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锦瑟的手就伸到她的身后,隔着衣服摸着她的脊骨,“就是什么?潇潇啊,连我你都要背叛吗?”

张潇潇看着他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有眷恋有回忆还有……浓浓的悲伤。

“潇潇,不要说出去,知道么?这场游戏,还不应该这么快终结,你难道……就不想要看到那个女人生不如死么?你不想要替哥哥报仇了吗?”锦瑟抱着她,将下颌压在她的肩上,“潇潇啊,你想想我哥他是怎么死的,他还那么年轻,他本来可以成为知名的建筑大家,可最后只剩下一具什么都没有的白骨……”

张潇潇闭了闭眼睛,“可Rorn她是无辜的,她现在被南风谨限制了人身自由,只有南风谨知道真相,才不会伤害她。”

锦瑟“嘘”了一声,他说:“你错了,所以你不懂男人,我告诉你,如果是我,我知道了真相,我就更加不会放手……更何况是南风谨,一个我本就爱上了的女人,还是最初我想要守护的人,你觉得……他会放手么?

所以,知不知道真相,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南风谨不会放手,Rorn也不会得到想要的自由,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说开呢,不如为我们所用,陈恩瑞那边,才是我们的主场,不是么?

你放心,等我们报了仇,这个秘密也会随之公之于众,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哥哥的死亡,南风谨也算是其中的原因啊,他也该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

张潇潇没有办法反驳。

……

宋巷生躺在床上后,没有什么睡意,她隐约觉得刚才电话中叫“潇潇”的男人声线有几分耳熟。

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听过。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床下陷了一下,紧接着一条手臂横在了她的身上,慢慢的把她给揽在了怀中:“还没睡?”

宋巷生保持着原姿势没有动弹。

南风谨将面颊靠在她的后颈上,挺立的鼻子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她,“巷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掉以前的所有不越快,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宋巷生每次听到类似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会觉得可笑。

南先生就是一惯的高高在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凭借一句话抹去。

但她不能,她心眼小,记性好,好了伤疤也不会忘了疼。

宋巷生微微闭了眼睛,权当身后的人不存在,很多时候相较于针锋相对,无声的冷暴力才更让人感到绝望,就像是曾经他对待她的。

无论他说什么,宋巷生这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怀中搂着的,就像是个木头人,南风谨敛了敛眉目,坐起身靠在床头,他问:“巷生,刺进那一刀的时候,真的是想要我死么?”

这一次,宋巷生没有在忽视他,给他了回答:“只可惜,我没有插准地方。”

她不精通人体的构造,本意想要瞄准的,应该是……他的心脏。

南先生得到了答案,低低的笑出了两声,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她的话逗乐了他。

“睡吧。”他说,“时间不早了。”

等片刻后,南风谨从床上离开,身边熟悉的气息消失的时候,宋巷生这才产生了睡意。

南风谨去了书房,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靠在椅背上,神情寂寥的抽着,烟雾缭绕将他的眉眼也遮盖的不清不楚。

孙家。

陈恩瑞被从浴池里揪出来,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崩溃,但是下一秒就再次被按了下去。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的神经。

但孙琪却对这项游戏,玩的很是开心。

“果然是只山鸡,就是耐玩,会所里的小姐都没有你这耐性,也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把你娶回家。”

每当被从水中提出来,陈恩瑞就迫不及待的大口喘息着,哭声道:“不,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老子花了那么大的经历娶回个假千金成了圈里的笑柄,放过你?”孙琪只要想到那群人话里话外的嘲弄,火气就更大了几分。

陈恩瑞死死的扒着浴池的边缘,哀求道:“我,我帮你把真千金弄来给你玩,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孙琪顿了顿:“你要是做不到,老子就把你剥光了丢到马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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