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也得认,这是事实。”
吴侍郎咧嘴笑,指指北边,轻声说:
“告诉你,李成澜大将军的祖母,便是终南王族!”
不多时林都尉回返,吴侍郎随他去见了两位长公主以及国君,谈了许久才回来,说出了解决方案。
“我等一路护送他们前往半月滩,那里有隐藏好的巨舟数十,该有的辎重早已做好,足够他们一路北下去往大华。”
“……看来是有先见之明啊。”
李正熙咧嘴,吴侍郎叹气:
“整的天怒人怨,若再无先见之明,那不成了废物?”
“如今这番模样,又与废物有何区别?”
柴天诺摇头,三人同时叹气,南离保下了,终南完蛋了,算来算去,又少了一个友国,无奈呐。
半月滩位于鲁江河岸,余万人趁着月色出发,临行前柴天诺抛掷龟甲占了一卜,大吉大利一帆风顺。
风韵犹存的长公主以为他是位算师,还命宦官赏银百两,差点把吴侍郎、李正熙笑抽。
经过解释,两位长公主还有如同鳄鱼般的终南国君,皆异常震惊的望向身穿月白儒衫的柴天诺,未曾想,这位便是于神州引起波澜的那位!
便如柴天诺占卜结果一般,一帆风顺大吉大利,路上未曾遇到半个苍天道徒,到了半月滩,江水平缓却有南风徐徐,正是出发好时机。
挥手道别,看巨舟船队远去,使团连夜赶路,终于在巳时来到目的地,古佛国!
“你们从终南国来,路上未曾见到那些疯狂的苍天道徒?”
看守的古佛国兵卒验证过证件立时放行,不过还是惊奇的问。
李正熙叹气说:
“怎么没有,死了五十伤了百余,伤亡惨重。”
“那干掉多少苍天道徒?”
兵卒看看装备精良的萧山府,心道不愧是大华府兵,这精气神和装备,远好于古佛国。
“没多少,一两千总是有的,没有细数。”
看着使团悠长的队伍,古佛国小兵忍不住咧嘴,最少一比十的战损,这还不满意?
队伍行进没多久,古佛国鸿胪寺官员便赶了过来,骑着头小毛驴,一路和柴天诺及吴侍郎有说有笑,嘴皮子利落到了极点。
古佛国也是神州数一数二的大国,若是只论人数,除大华外便是它最多,底盘也是不小,怎地也有大华的三四成。
与周边人数连百万都不到的国家相比,它便如一头狰狞巨兽,便是军队都快赶上小国人口了。
不过古佛国信奉佛教,奉行与世无争理念,未曾听闻他们欺辱他国,反倒经常让小小不然的国家打进自家腹地,也是有够奇葩。
且一国国都一般都在腹地,可这古佛国却把国都安在了边境,真有什么事情,连个战略缓冲都没有。
不过倒是方便了使团,跨过边境便能直入国都,省了许多事情。
走出密林遮蔽的边境,眼前便是一座无有城墙的庞大城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这便是古佛国的都城,怎地如此混乱?”
李正熙皱眉,道路不窄,但两侧摆满摊位,中间人流湍急,连个落脚的地界都没有。
不过看到大军过境,街上行人倒是匆忙让出道路,看他们的反应娴熟无比,应该是经常有此作为。
“佛说众生平等,事无大小皆为一,我古佛国的理念便是随性,通天大道在此,任人行走任人施为。”
鸿胪寺主薄笑呵呵的说,李正熙看着一人在人群中解衣便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叹服的说:
“任人施为果然厉害,这么拥挤都能当街便溺,古佛国果然不简单!”
鸿胪寺主薄咧嘴,笑的艰难,柴天诺直接笑出声来,那货满脸戾气一看便不是什么好鸟。
大街上手足相抵,他这一泡尿全尿人身上了,八成会挨揍!
果不出柴天诺所料,没多长时间,那厮便被周围众人踹倒在地,紧接便是拳打脚踢,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见柴天诺等人目光望向自己,鸿胪寺主薄再笑:
“我古佛国奉行的理念便是无为而治,因果相合,犯了错误,自然便会有因果上身,便如这随处便溺的疲沓玩意!”
柴天诺看着满脸污血被人扒的溜光的囊货忍不住再笑,你别说,这无为而治,还真是挺有意思。
古佛国便不怕,国家因无序而崩溃?
使团一路前行,五里后,有披红戴绿骑阵相迎,看着披挂整齐的萧山府与身边走过,佛国仪仗队伍一时有些骚乱。
这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华府兵,只为了守护三十余人,至于派出如此大军?
再往前行,道路由土路变成了石板路,宽度最少增加了一倍,原本嘈杂的环境变得有序,手持短棒身着黑衣的人士来回穿梭,看来,他们便是秩序维护者。
见柴天诺等人目光又望向自己,鸿胪寺主薄依然是那副笑容:
“我古佛国奉行的理念便是规矩至上,毕竟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说主薄大人,你刚才不还说古佛国奉行随性和无为而治,怎地又变成了规矩至上?”
李正熙满脑袋官司的问,这也太前后不一致了吧?
“已进内城,理念自然不同。”
主薄依然笑脸相迎,柴天诺了悟:
“平民百姓的地界由他随性,无为而治,自然会形成自己的规则,至于达官贵人的地界,便必须讲究规矩。”
“毕竟,无人不喜财帛。”
“不愧是大华国子监博士,柴博士所言甚对。”
主薄冲柴天诺点头,又指了指铁壁般的萧山府:
“参加天机辩的队伍,最多一营相随,柴博士,你们这整整一府,是不是有点过了?”
“半点不过,若是银两足够,我恨不得带上一卫!”
主薄脸皮抖动,一卫怎地也得有个好几万,带那么多干嘛,难道是想攻城略地,创建国度?
“滚开,贱民,莫挡道!”
柴天诺扭头,见几个身穿红褐色僧袍的僧侣从一旁小路走出,挥舞沉重禅杖,一下将挡在前方的乞丐打飞。
紧接又是几位僧侣走出,手中拿着巨大包裹,一女子使劲抓着包裹苦苦哀求,却被僧侣一脚踹到:
“谁让你交不起佛税,没把你卖入栏子便不错了,再敢纠缠,一棒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