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担心,我宁愿你骗我,我只是……只是怕你大意了,胳膊的刀伤可大可小。”傅宁爵挠了挠头,“你让我看看,不然我这两个星期都无法睡得着了。”
温一诺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她让他们上来,还专门去电梯间接他们。
傅宁爵一见到温一诺,视线就被她那支缠着绷带的胳膊吸引住了,“怎么搞的?为什么会被人砍伤?”
温一诺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们进去说话。”
她带着这俩人来到小会客室。
这里比较隐蔽一些,不像在大客厅里,恐怕会惊动她妈妈、大舅和老道士。
当然还有萧裔远。
温一诺不想继续被他们责骂。
那医生打开自己的医箱,对温一诺说:“温小姐,小傅总跟我说过你的情况,如果你不介意,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温一诺有些迟疑,说:“我这个刀伤,昨晚医生用了凝胶贴,说可以不留疤。已经固定了的……”
“没关系的。我有这里有国外进口的效果最好的凝胶贴,等下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那医生拿出另外一个看起来更先进的夹板,说:“如果你的刀伤没有跨越上臂和下臂,那么用这种定做的夹板,你可以不用把胳膊吊起来,甚至不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啊?这么好?!”温一诺惊喜不已,她征询地看向傅宁爵,像是在问他这个医生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傅宁爵笑着说:“这是我们家的专用医生,响当当的‘普外一把刀’,你别担心。”
温一诺笑着点点头,“好,那我信你。”
她朝那个医生伸出缠了绷带的胳膊。
那医生确实很厉害,看他解开绷带的手法就知道,非常轻柔,温一诺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就看见他把绷带和夹板解开了。
胳膊上的凝胶贴已经被血浸湿了。
那医生脸色严肃起来,说:“你这血没止好,幸亏小傅总带我来了,得重新清理一下,再用上止血的药物,然后上新的凝胶贴。”
温一诺吓了一跳,忙点头说:“您看着办,我都听您的。”
傅宁爵觑着眼睛瞥了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心疼不已地说:“一诺,你怎么伤成这样的?”
温一诺撇了撇嘴,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她没说三亿姐的名字,也没提到沈召北的名字。
只是说:“为了救一个朋友,跟几个男人打了一架。他们被我全放倒进医院了,但我也被他们砍成这样。”
傅宁爵听了,不仅没有指责她,反而义愤填膺地说:“打得好!那些人渣!手法这么娴熟,还有组织有人手,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如果不是他们已经进了局子,我也要带人揍他们一顿!”
“妈的!敢打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小傅总,太夸张了,再说我怎么是你的人了?”
“你是我公司的人,我是公司老板,你怎么不是我的人?”傅宁爵理直气壮的说,“我公司不管谁被人欺负了,我都要为他出头!不然怎么做老板?”
傅宁爵在娱乐圈里混了五六年,对这个圈子的规则已经很了解了。
在这个圈子里,既讲法律,也讲规则,也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
有义气的人,会得到大家的敬重,办事会容易的多。
傅宁爵已经有了点豪侠的“义气”。
和刚才被家人齐声众怼相比,傅宁爵不分对错站她这边的立场,让温一诺心里十分温暖,心想如果萧裔远跟傅宁爵一样表示,她怎么可能那么难过?
萧裔远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还不如傅宁爵懂她的心思。
她虽然这么想,不过对傅宁爵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庆幸自己这个老板真的不错,是个愿意为属下出头的人。
傅宁爵在温一诺身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胳膊上的刀伤真是不轻,幸亏他把最好的大夫带来了,重新清理一遍,肯定能恢复得完好如初。
那医生也说:“这刀确实够犀利,伤口边缘整整齐齐,恢复得不错。只是又出血了,必须重新清理。你以前的医生让你多久回去查一次?”
“好像是三天吧。”温一诺想了想,“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不用去了。”
“以后你每周一次去我那里检查。”医生把自己的名片给了温一诺,“这上面是我的门诊地址。你去了不用预约,说是小傅总让你来的,他们就会让你进去。”
“太好了,太感谢您了!”温一诺忙点头致谢,又感谢傅宁爵:“多谢小傅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胳膊上的伤口出血了。”
傅宁爵笑着靠坐在沙发上,双臂十分闲适地搭在靠背上,满不在乎地说:“听你说伤口那么严重,多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然后他又状若无意地问:“你昨天下班的时候还没事呢,是昨天晚上出的事吗?你一个人出去的?”
温一诺点点头,“是啊,下班之后,吃完晚饭,我朋友给我打电话,我看她喝醉了,又只有一个人,担心她出事,才去找她的。”
“你也是一个人去的?你的未婚夫没陪你一起去吗?”傅宁爵故作好奇地问。
温一诺有些心虚,讪笑着说:“他忙啊,昨天在加班,我不好打搅他。”
“这样啊。”傅宁爵一只手搭在自己下颌上挠了挠,笑着说:“那以后你要去酒吧,叫我一起去吧。你知道我这么懒,从来不加班,泡吧倒是很喜欢,比你一个人去要安全。”
“京城四大酒吧,五大迪厅,我都熟。”
温一诺笑着开玩笑,“小傅总经常去这些地方?”
“做生意,能不去吗?”傅宁爵似笑非笑,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个高大颀长的人影站在会客室门边上,他故意说:“比如你的未婚夫,他也是小公司的老板,谈生意,这些场合是必去的。他说他在加班,指不定在哪个酒吧跟人拼酒呢。”
温一诺下意识反驳:“不会的。他跟你不一样,不是一路人。他不会去这种地方谈生意的。”
“哈哈哈哈……一诺,你也是娱乐圈的人啊,怎么这么幼稚?”傅宁爵好笑地看着她,往她那边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说:“……不过你这样子很迷人,你未婚夫应该每时每刻看着你,免得你被人挖跑了……”
温一诺无奈地笑了笑,说:“他啊,对我可放心了,怎么会担心我被人挖跑?再说我又不是植物,干嘛等着人来挖?谁对我动锄头,我一脚踹翻了他。”
傅宁爵下意识后退了一下,似乎担心温一诺踹他一脚。
医生很快给温一诺上好新式夹板,确实不显眼,穿上长袖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因为刀伤在小臂,只要不使劲儿,也不影响行动。
温一诺叹为观止,连声说:“哎呀,早知道我昨晚就叫小傅总一起了,这样就算被砍了,也不会被人看出来啊……”
傅宁爵听得心花怒放,哈哈笑了起来。
医生收拾好医箱,和傅宁爵一起告辞离去。
温一诺送他们到电梯间,看着电梯门关了,才转身回来。
从客厅路过,远远看见萧裔远从他房间里出来,拖着行李箱,背上背着电脑包,手里拎着公文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温一诺下意识问道:“……你是要出差吗?”
萧裔远面无表情向她这边走过来。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看着前方,淡淡地说:“不是出差,我打算搬出去了。”
第287章 从喜欢到爱意
萧裔远过年前就买了房子,本来是打算过年后就搬出去的。
两人还商议要在结婚前先同居一段时间。
但因为过年后大家一直各忙各的,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决定正式搬去同居的时间。
温一诺瞅了萧裔远一眼,有心想问问他,她是不是也跟他一起搬出去。
可是瞅了他半天,他依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还挺生气的样子,温一诺心里更加不悦,赌气说:“……那好,你一个人搬出去,我是不会跟你一起搬去同居的。”
萧裔远抿了抿唇,半垂了眼眸。
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眼底复杂的神色。
他刚才决定搬走的时候,完全忘了温一诺答应跟他一起同居的事。
现在再挽回,好像已经晚了。
他的自尊让他无法在这个时候低声下气的求她,特别是她刚刚还在跟另一个男人谈笑风生……
萧裔远缓缓抬起头,自嘲地一笑:“嗯,那我走了。”
他不再回头,一个人走进了电梯间。
转过身,阖上电梯的门。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手足无措的温一诺,淡淡笑了笑。
温一诺对他这张美得无与伦比的脸早就看熟了,甚至还没有蓝如澈的脸让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惊艳。
可是这一刹那,她看呆住了。
同样是她看熟了的五官,却在他笑的时候让她的心突然如同被重锤击打。
那明朗绚烂的笑容,灼如朝霞,濯若夕月。
是跋涉在沙漠里的旅人,突然看见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震撼。
是漫长的期盼中,终于等到“杏花春雨江南”的归期。
是五陵少年银鞍白马,于落花中矫健而来,持鞭轻笑。
但也是孤枕蝴蝶,凤凰吟鞋,你既无心我便休的决绝。
电梯门关了很久,萧裔远已经早就走了,温一诺还站在电梯间门口,脑子里混乱至极。
像是一台质量上乘的精密仪器突然因为运转过度,就这样卡了壳。
直到快中午了,老道士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嘟哝说:“你们生气归生气,可不能不吃饭啊?”
他敲了敲张风起的门,“徒弟,去洗菜择菜,我要做午饭了。”
张风起“哦”了一声,从屋里出来,探头看了一下,“一诺呢?她有好好反省吗?”
老道士嗤了一声,“你们今天可把她吓着了。”
“不好好收拾她她都快上天了!”张风起想到温一诺的伤,心里就是一阵紧张,“这一次非得把她的气焰打下来不可!”
老道士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就不插手了。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血光之灾不宜太多,太多的话,会对巨门星,也就是天医星有不好的影响,会有生育上的问题。”
他这么一说,张风起更紧张了,“那更不行了,得更严的惩罚她!”
说着他就去温一诺的房间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