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想过搞沉阿尔法号。
通用汽车借助另外两个通用的关系，收购了当年参与m8研发竞标的泰里达因技术公司，拿到另一款装甲火炮系统的技术。
然后指着装船之前，平铺在港口的一排排m8，对外宣布完成量产化，并大摇大摆的截取联合防务的订单，报价低到290万美刀。
到了这个时候，他别说赖账，甚至有可能连订单都保不住。
如果趁着订单还在联合防务手中，把900辆m8丢进大海，通用汽车无法交货，己方不仅保住订单，等合同到期，还可以理直气壮的索赔。
但雷蒙不敢这么做。
因为阿尔法号沉没，势必轰动全球。
900辆战车沉入大海，也将成为北美最大丑闻。
白房子会调查，国会会调查，军部也会调查。
你可以怀疑佛波勒的能力，可以怀疑cia的能力，但你不能怀疑nsa、dia、nro的无孔不入。
一旦调查结果出来，他雷蒙很有可能面临几百年的监禁，甚至意外死在监狱中。
所以，阿尔法号触礁，跟他没任何关系。
然而，阿尔法沉没，却是雷蒙想要的结果！
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
无论始作俑者如何栽赃，无论白房子、国会、军部如何调查，以他的身份，足可保证清白。
如此一来，就可以真真正正的、理直气壮的索赔。
所以，当务之急是再搞900辆m8，尽快交货，同时筹备法务组，起诉通用汽车违约。
这可是武备订单，延期等于延误战机。
让国会处罚10亿美刀，让军部处罚10亿美刀，让白房子处罚10亿美刀，己方再索赔10亿美刀，大伙一起发财！
40亿美刀！
通用汽车去年刚拿到一个三十多亿美刀的史上最大处罚，今年再破记录。
史密斯个衰仔！
雷蒙飞快拿出手机，联系各方面人士。
不过，阿尔法号触礁，1、6、9号船舱同时进水……
哪有触礁，三个不同区域的船舱一起进水的？
肯定有人蓄意破坏。
雷蒙拨打号码的手指微微一顿，率先想到三通自导自演。
但对方若想拦截联合防务的武备订单，必须尽快把货交给北美军部，没理由这么做。
随后想到诺斯罗普·格鲁门。
当年卡来尔财团初创，老布联合通用动力，从诺斯罗普和波音手里抢来b-2制造企业，顺便弄死了诺斯罗普大股东的儿子。
后来诺斯罗普的大股东隐匿几年，突然并购了格鲁门，成为现在世界上第四大武备商-诺斯罗普·格鲁门。
对方曾研发过航姆级别的驱逐舰、f-14熊猫舰载战机，主要经营舰船生意，跟同样经营舰船、潜艇的通用动力是死对头。
前段时间己方跟三通打来打去，对方就四处拱火，甚至抢走了通用动力的两艘巡洋舰订单。
而看新闻，阿尔法号触礁之前，凑巧有一艘格鲁门制造，从南棒子仁川军港返回北美修整的战舰靠近过，甚至有几名大兵登上阿尔法号进行了全面搜查，理由是游丢了一条军犬。
当然，战舰已经交付给海部十几年，谁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海部陆战队干的。
‘三通、格鲁曼、海部陆战队……’
‘这似乎跟自家没啥关系。’
雷蒙拿稳手机，继续拨号。
……
另一边。
通用汽车董事长史密斯，收到阿尔法号即将沉没的消息，并未表现出多么惊慌失措，反而十分平静。
作为‘军师’，既然提前知晓雷蒙打算赖账，他自然要做万全准备，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把柄。
900辆m8确实装进阿尔法号，但绕道火奴鲁鲁，不是因为冬季鄂霍茨克海冰封，无法前往白令海航道。
而是通用汽车在火奴鲁鲁有一座专用装卸码头，用于汽车产品分流，或发往华夏、南洋，或发往澳呆利亚、倭岛南棒子。
阿尔法号抵达专用码头，使用汽车装载机械连夜将900辆m8倒运到另一艘邮轮，后者驶向旧金山，阿尔法号则继续前往洛杉矶。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雷蒙狗急了跳墙，以身份压人，扣押阿尔法号。
万万没想到，直接给沉了！
不过，史密斯并不认为这是雷蒙干的。
联合防务→兵器→通用汽车→联合防务。
雷蒙搞这一出，目的是赖账。
即便‘三通’截留联合防务的订单，也只是为了拿到货款，最终的钱，依旧会回到第一个联合防务。
并且，雷蒙报价320万美刀一辆，己方采购价350万美刀一辆，多出来的30万，也就是2.7亿美刀，等于送给对方。
通用汽车借助武备订单推动股票。
联合防务完成订单又额外获得2.7亿美刀。
这买卖，怎么看，怎么皆大欢喜。
史密斯敢保证，雷蒙钱货两收，在众多证据压迫下，肯定会跟自家和解。
但事情为什么就演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呢。
联合防务总部被炸，死了纳什。
通用电气情报人员被烧，死了六个。
哈斯科钢格板研究室被炸，死了一群。
雷蒙遇袭，差点死掉。
通用动力总部被炸，死了一大群中高层。
总部被炸，暂时没伤亡……
己方手里还有另外两个通用从倭岛采购劣质钢材的证据……
现在阿尔法号又忽然沉了……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参合m8订单！’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对自己崇拜莫名的大小股东们。
“通用电气帮忙联系了军部，900辆m8将在一周内进入交货流程，等验收完，国会会结算一笔货款，加上这段时间从股市、基金、期货套取的现金，我们可以赎回抵押物。”
“抵押给兵器的韩华股份、花旗债券、大宇总厂、魔都通用50%股份，整体价值远远大于评估价值。”
“我们必须拿回来，否则合同到期后，抵押协议生效，详细内容曝光，通用汽车一下子失去两个地区的产业，股票肯定暴跌。”
“放在以前，二三十亿美刀的市值亏损，顶多算大出血，但现在联合通用动力、通用电气，跟凯雷、贝恩对抗，这种大出血，极有可能被对方无限放大，甚至趁机做空己方。”
“另外，莫名势力参与进来，对方目的，很有可能希望事情持续闹大，他们敢搞沉阿尔法号，就有可能做掉我们。”
“所以，不如趁着跟兵器交割抵押合同，我们一起去华夏，权当完成m8订单，奖励给自己的一场度假游。”
“史密斯先生说的极是！”
通用汽车股东们，本就对大聪明史密斯就言听计从，最近又跟着另外两个通用赚了不少，闻言不再迟疑，纷纷联系各自家人。
去华夏好啊！
那边最安全。
“对了，史密斯先生，红旗厂家要求再次追加100辆防弹版红旗，否则第二批20+80辆订单，不给发货。”
“该死的，上次我们同意追加80辆，现在又要求追加100辆，这个红旗厂长太贪婪了。”
“我们怎么办？”
“给通用电气要钱。”
…………
大泽动力西侧，大泽玩具厂。
“卖车真赚钱啊！”
徐飞看过200辆x150万，总计3亿美刀的货款，忽然对玩具不感兴趣了。
但生产玩具可以获得能量，又不得不造。
并且，相对汽车制造业的庞大阵容，不起眼的玩具厂，营收比最高。
也就是说，制造一辆汽车，需要投入1~2万红钞，换来20~50万红钞。
而制造一件玩具，投入几分钱，却能换来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上万块。
最重要的是，玩具产量大，覆盖面广，还能衍生出动漫、电影等，一系列产业。
所以，考虑到玩具厂的良性发展，也为了给即将扩大汽车组装线腾地方，一直租赁大泽动力厂房的大泽铁皮玩具厂，搬到了早已经建成的新厂区。
新厂区地两千亩，错落有致的排满200米x50米的车间。
整体布局犹如隔壁的大泽动力，分为生产区、组装区、包装区、仓储区、物流区。
互相之间以传送带连接，分段设置检验员、统计员、监督员，车间工们则分坐在传送带两侧，头戴蓝色无尘帽，身穿蓝色无尘衣，手套、脚套、口罩全都不能少，各司其职。
另外，负责组装小喇叭、播放器、小马达、电暖扇的电器类员工，手腕上又必须佩戴静电环。
从投放原材料，到玩具封箱运走，完全‘一条龙’！
“厂长好！”
徐飞迈入1号车间，坐在两侧的员工们，齐刷刷问好，“都坐，都坐，不能搬新家，咱就坏了规矩。”
员工们闻言，迅速低头扫一眼今天星期几，“村长好！”
“好，很好！”
徐飞挺挺左胸的徽章，“以后周六、周末，喊这个。”
“……”
员工们对此毫无异议。
至于站起来问好，是否耽误生产……
知道工业机器人吗？
全自动化生产，全自动化组装，全自动化叠纸盒，全自动化封箱，全自动化装进物流车。
做实验的时候，数千名玩具厂员工，吓得脸都变了。
这意味着全都要失业。
但小徐厂长却一脚踢开设备，“太特么耗电了，还不如把电省下来用于生产，继续靠人工组装呢。”
所以，玩具厂员工对小徐厂长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因为谁都明白，为了给乡亲们一口饭吃，小徐厂长连老外的先进设备都不用。
从那时起，没谁敢偷懒，没谁敢挑毛病，没谁敢随意请假……
至于每天换个称呼。
这是枯燥、反复作业环境中的调味剂！
这时，一名来自徐家村，年近五十岁的车间班长，开口道：
“厂长……”
“今天我是村长。”
“小飞爷爷，这电视节目，啥时候换换？整天看西游记，您那三孙子都开始学猴戏了。”
“三孙子？”
“六十八的三瘸子，今天他下午班。”
“他还活着？”
“一直没死啊。”
“我怎么记得去年就埋了呢，我还挖坑了。”
旁边的妇女主任抬头道：“那是他二哥，二狗吊。”
“哦……”
徐飞认真回想，愣是没想出老大啥时候没的，“他现在住哪？”
“东边的职工宿舍，拆村子的时候，分了两套100平的房子，2号楼2单元303、304。”
“怎么是三楼？”
“一二楼都是连通的户型，200平，他嫌大，就连3楼，他还整天抱怨空落落的，最近又搬回大泽动力宿舍，跟五个老头挤在一起，过春节那会，晚上抽烟差点把被子点了。”
“必须批评！”
“他年纪大了，俺们一说，他跳脚就骂，也就听你的。”
“那你给我带个话，再为老不尊，回头挂河堤，到时候凉席一圈，就地给他立个小木牌，什么石碑、祖林，都没他份。”
“他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到场吓尿。”
“说的委婉点。”
徐飞熘达一圈，见人就聊几句，末了，数数人头，“另外五百人呢？”
“在黄泥岗玩具厂呢，新房子还没下来，他们住电扇厂老宿舍。”
“嗯，有啥事跟我小秘书说一声，别哪天走了几个，我都不知道，怎么也要挖个坑，或者添把土。”
“放心吧村长，您尽管忙，老掉的，新生的，都让您见见面。”
“那就好，大伙继续工作，如果有谁打算出去创业，尽管说，咱徐家村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谢谢村长！”
“哼，年龄不够又能咋地，我就是村长。”
徐飞走到车间门口，看到围在安全区域玩耍的几个小屁孩，“我是谁？”
“村长！”
然后拎起恶犬，“这是谁家的狗？”
“村长家的！”
“小秘，给他们每人买个足球，要质量最好的！”
“村长，我要篮球！”
“哦？”
徐飞看向个头最高的，拿手跟自己比量比量，竟然到了鼻子，“多大了？”
“11岁。”
“11岁，少说175，送青少年文化宫，聘请个最好的篮球教练，给我往死里锤，等到十六七，看看能不能进华夏队。”
“村长，我只想要个篮球。”
“不，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青少年团的未来。”
徐飞取下左胸的徽章，再从文件包拿出自己的红令巾，严肃且隆重的帮其戴上，“加油！”
“是，术记！”
原本不情愿的孩子，刹那间精神抖擞，看向玩伴的眼中，充满自豪。
随后，徐飞又挨个跑了一遍其它车间。
乡里的，外地的，无论远近，全都唠上几句。
等忙活完。
返回大泽动力车间办公室的路上，海豹突击队联络人，通过加密频道发来通讯。
说是返回北美修整的海豹突击队，偶遇阿尔法号，顺便上去瞧了瞧，却意外发现是艘空船。
“阿尔法号没有装运m8。”
徐飞看了一下午新闻，只以为三通为了降低影响，掩盖了900辆m8的相关信息。
现在看来，应该是史密斯暗渡陈仓，用另一艘船，半路转运了战车。
徐飞迅速回到办公室，找到世界地图，标记阿尔法号邮轮的航线。
注意到夏威夷群岛旁边的火奴鲁鲁，再翻翻魔都通用配货路径……
这里有通用汽车的专用码头！
“也就是说，900辆m8很有可能已经抵达北美，通用汽车也十有八九联系到北美军部，甚至有可能进入验收环节。”
“这样一来，通用汽车拦截了联合防务的订单，而联合防务需要把m8货款退还给北美国会……”
“老雷要吃亏了！”
徐飞本想告诉对方，却忽然有些迟疑。
他跟雷蒙，属于狗友。
俩人私交不错，不代表跟凯雷投资有关系。
如果凯雷投资认为tep有利可图，绝对联合贝恩资本做掉自家。
尤其金融风暴期间，对方突然攻击北美铁塔，若非已经退市，铁塔基建能力又十分强悍，否则自家很有可能亏损数千万美刀。
这些钱，可是工程师们辛辛苦苦四处寻找违规移民，再辛辛苦苦打几场德州扑克，好不容易赚来的。
所以……
徐飞决定隐藏阿尔法号没有运送m8的消息，尽快完成雷蒙的m8订单，换来大量资金。
如果雷蒙扛不住，那就从凯雷辞职，做红旗驻北美的总负责人。
上次对方挖咱，下次咱挖对方。
徐飞思索着，来到已经清理完毕的m8生产车间，先抽调一批灰熊战车，再从学校抽调一批毕业后打算从军的半大小子，然后抽调两百名工程师，一带一，手把手的让半大小子们尽快熟悉灰熊战车的构造，进而学习如何拆装。
只要熟能生巧，便可完成m8的组装。
等搞定900辆m8订单，回头再补习理论，学习灰熊战车的维修与养护。
如此，一批学员就诞生了。
三年？六年？
不，只需要半个月！
至于以后做什么？
免费打工啊！
组装农机，组装小红旗，组装大红旗……
许多零部件，包括引擎，都是从灰熊战车改造而来，这叫多学多练，做全能机械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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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加入科技支持的灰熊战车，势必成为己方阵营主要武备。加入科技支持的犀牛重坦，也会部署在重要场所。
只是现在上面拿不出钱，买不起超豪华版。
如果半大小子们在大泽学到真本事，到了军部，肯定不会当三年兵就回来。
“希望你们能理解小徐厂长的苦衷。”
徐飞看着逐渐忙碌起来的车间，转身回到办公区。
大秘书呈上文件夹。
“厂长，京城对您处理机电厂管理层这件事，很是赞赏，该开的开，该提的提，雷厉风行，有大将之风。但同样提醒，过犹而不及，担心远在广区的机电厂，闹出什么乱子。”
“跟广区州府说，我打算等机电厂迈入正轨，将红旗的电机业务转移过去，首期投资50亿红钞，研发电动版民用小红旗，未来三年，预计解决5万个就业岗位，如果期间出现什么乱子，整厂迁移到大泽，反正机电厂挺破，大不了改成垃圾回收站。”
“厂长，运营中心似乎没这种计划。”
“我吹一吹也不行？”
“好的厂长。”
徐飞左右环顾一圈，发现没什么事要处理。
将腿翘在办公桌，半躺在办公椅中，瞅着大泽产业鸟瞰图，陷入沉思。
最近，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娄楠楠同学？
不，俩人天天发短信聊到半夜，手机按键都磨秃了，最近更是按的大拇指疼，不聊了。
老徐？
有了赵卫国，哥俩的建筑事业会更辉煌。
大表哥？
2月末，来过一次，跟大姨大姨夫吃了顿团圆饭，曾经的胖大龙，现在练得贼壮实，看来在里面待得挺不错。
其它的……
有军师团、运营中心，玩具产业、供销事业，全都不需要费心。
有老黄、七男八女，汽车销售也不需要费心。
张世仁负责采购原油，顺便卖点突突突……
“对啊，兰董呢？”
徐飞连忙唤出小地图，透过海豹突击队队员的视野，查看兰峰在做什么。
这似乎是一处热带雨林。
二十个黑黄干瘦的汉子，穿着杂乱的军装，或坐，或站，围在草棚四周。
兰峰背靠五十名全副武装的海豹突击队队员，正在跟对方首领交谈。
“南越？还是柬埔？”
徐飞拖动小地图，根据兰董旅游的路线，对比南洋地图，最终确定是后者。
“把小红旗卖到战乱区，上级会同意？”
这时，黑黄干瘦汉子的首领，走到一辆越野吉普旁，比划着去掉车顶，去掉内饰，去掉中控台外壳，似乎在询价。
兰峰伸出两根手指。
首领摇摇头，比划着去掉几个车灯，去掉后座，去掉……再把排气管延长到上空，犹如四轮拖拉机车头。
兰峰伸出一根半手指。
首领开心一笑，跟兰峰握手，似乎达成合作。
“我就说么，安排兰董出去谈生意，绝对靠谱！”
话音未落，两伙人所在区域的外围，冒出几团boom~
一名黑黄干瘦的汉子，大呼小叫的跑过来。
双方联合在一起，端起突突突冲了上去……
“唉，做个生意，咋就这么难呢。”
徐飞联系海豹突击队联络人，让对方再安排一批队员跟着兰峰去度假。
刚忙活完。
雷蒙打来电话。
“徐，我要一周内见到900辆m8，钱不是问题。”
“老雷啊，我看新闻了，阿尔法号沉没，你不认为很蹊跷吗？”
“不论怎么样，只要我交了货，这事就算结束了。”
“听你语气，似乎很疲惫？”
“凯雷董事长凯恩斯背叛了我们，凯雷和贝恩的资金，有可能被套牢，所以，即便我知道你手里的资本很弱小，但我希望你能帮到我，至少900辆m8，要尽快造出来。”
“我想，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