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暖宝认真听完,点头应道。
高德善见暖宝都觉得皇上有问题,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暖宝没再吭声,接下来一路都沉默不语。
直到看见东宫,才缓缓开口:“有关皇伯伯视力的问题,你暂且别往外传。
尤其是皇祖母那边,不能再让她忧心了。
至于皇伯伯的龙体,我待会儿见了表姐嫂子,自会跟她商量。”
“是,小郡主。”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东宫。
高德善抱着奏折,直奔魏瑾熔的书房。
而暖宝,则在宫女的带领下,去寻段青黛。
这会儿,段青黛正在煎药呢。
皇上每天喝的药,都是段青黛亲自煎的。
瞧见暖宝过来,她笑着问道:“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阿熔还说最近你都没怎么进宫。”
“手里头的事情暂时忙完了,就进宫看看皇祖母和皇伯伯。”
暖宝笑着应了声,便在段青黛身边坐下。
段青黛听说暖宝去看了皇上,多少也猜出暖宝过来的原因。
于是,她将身边的两个丫鬟打发走:“去给郡主煮一壶果茶,再拿些点心和干果过来。”
见丫鬟们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问:“你知道父皇头痛症又犯了吧?”
暖宝点头:“知道了,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跟你聊一聊这件事情。
我觉得皇伯伯不是单纯的头痛症,恐怕之前是误诊了。”
“你还真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段青黛皱紧眉头,小声道:“一开始,我看到父皇所有的症状都指向头痛症,便觉得这事儿没跑了。
再加上之前太医院那边给出的诊断也是头痛症,所以开药的时候,也一直按照头痛症来开。
只是相较于太医院的药方,我稍稍调整了一下剂量。
最初的时候,那些药还是管用的,多少能够缓解一下父皇的痛苦。
可最近这一年多,那些药完全不起作用,唉。”
段青黛叹了口气,又道:“偏偏父皇的头痛症发作得越发频繁,我只能用神力帮他压着。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用了神力后,还是照常给他煎药。
只是,是药三分毒,虽然我换了一些温和不那么伤身的药材,但长期喝的话,恐怕还是不好。”
言毕,段青黛又拍了拍暖宝的手:“对了,说到神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是我神力太低,还是我用的方法不对?
之前我问父皇有没有好受一些,他都说很好,不痛了,让我别担心。
但昨天高公公却偷偷告诉我,父皇痛得夜不能寐。
我明明都已经用神力了,怎么还会这样?
去问香香,香香也不清楚,还说我的神力已经不算低了。
我方才还想着,找个机会儿跟你碰一面,好问一问你呢,你就来了。”
“唉,什么不痛了?他那都是装的!”
暖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方才我去御书房看他时,他还痛得捶脑袋呢。
一听说我来了,立马装模作样的,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
说到底啊,还是不想我们这些晚辈担心他。”
说罢,暖宝又问:“对了,你多久给他用一次神力?”
“头痛症不发作的时候,是不用神力的。
发作时,我看他疼痛难忍,就两天对他用一次。”
“不够。”
暖宝摇头,看着段青黛道:“虽然我还没弄清楚他的头痛症是怎么回事儿,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太乐观。
而你的神力,是在来了蜀国后才开始积攒的,兴许对皇伯伯来说,真的不够用。”
说着,暖宝又道:“我今天已经问过他了,他说没喝你煎的药之前,整颗脑袋都是剧烈的疼痛。
喝了以后,就这个地方,左边脑袋这里,还是剧痛,但别的位置有所好转,变成了胀痛。
还说那种胀痛像是会移动,一下眉骨比较痛,一下后脑勺比较痛。
后来我又对他用了一次神力,许是我的神力比较高,所以用了以后,效果还不错。
除了左边脑袋这个位置还是有点胀痛外,别的地方都不痛了。”
“左边脑袋?”
“对,左边脑袋。”
暖宝点头:“你以前有没有帮他按过头?
我今天在没用神力之前,给他按了一下,那左边脑袋根本就不能碰!
只是轻轻碰了碰,他就痛得不行了。”
“这……我没按过。”
段青黛摇摇头,无奈道:“之前看他痛得要紧,我是想帮他按一按来着。
但他可能觉得我是儿媳妇,需要避嫌,所以……”
话说到这,段青黛又分析道:“按你的说法,我没用神力前,他整个脑袋都是剧痛。
用了神力后,就只剩下左边脑袋剧痛了……
暖宝,这说明我的神力也是有点用处的,只是没有你的神力效果好。
等到你的神力给出去以后,别的地方都不痛了,但左边脑袋那个位置依旧有感觉。
这说明父皇的疼痛来源,就是左边脑袋那个位置!”
“没错。”
暖宝看着正在冒热气的药罐子,问道:“正常的头痛症会这样吗?
就跟wifi似的,从一个地方发送信号?”
段青黛摇摇头:“这得看情况,但正常的头痛症喝了止痛药后,多少也会有所缓解。
像父皇这样的,基本能判定问题出在左边脑袋,那……
左边脑袋,左边脑袋剧痛,用了神力还会有感觉,这左边脑袋会有什么呢?”
段青黛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言自语。
而暖宝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握紧段青黛,问了句:“会不会是蛊虫?”
“蛊虫?”
段青黛看向暖宝,不敢下定论。
暖宝想了想,分析道:“以前看电视剧和网文,都说古代有人会中蛊。
再加上上次我去子越哥哥家跟钟爷爷和花婆婆学医术和毒术时,他们也跟我提过一嘴子蛊虫。
说蛊虫很毒,能让人痛不欲生,我觉得有点像。
而且皇伯伯今日也跟我说,他的头胀痛时,好像会移动。
那种痛感,一下子在这里,一下子又在那里,光听着都觉得折磨人!”